,他若直接出手助季青宛,便等同于又一次逆改了天命。他若死了,便不能再偷偷去看她了。一切顺其自然最好。
他挑了府上最出色的侍卫、武学世家出身的常生代他陪在季青宛身边,有常生保护,季青宛的安全便可得到保障。
常生不愧出身武学世家,不单功夫好,表演功夫也了得,有时他也有些恍然:常生究竟是他派出去的侍卫,还是季青宛结交的无父无母的小乞丐?
大门口传来阵急促的扣门声,敲门的人用了全身的力气,动静大的像是要把门捶个窟窿。
苏景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手上的茶凉了大半,他将茶盏放回桌上,垂首道:“我并非有意瞒你,只是有时你的性子太过执拗,容易钻牛角尖,我若告诉你常生是我派去保护你的侍卫,你肯定会把他退回来。”
季青宛觉得后背微微发凉——世上有一个如苏景一般对她了解透彻的人存在着,着实可怕。她要庆幸苏景是喜欢她的,站在她这头;若苏景喜欢木流火,站在木流火那头,那么三天后被处死的人会是她。
敲门的声音一阵比一阵紧,季青宛抬眼看了眼通向门口的青石板路,拿茶盏盖子拨弄着冷掉的茶水,思量道:“诚然,若当时知晓小常是个卧底,我会把他退回来,还要骂你一句神经病。他不能帮我挣钱,还把我养的狗偷偷杀来吃肉,一顿饭能吃三个馒头,简直是专门来折磨我的。”
隔壁正在烤火的小常打了个喷嚏,他疑心自己可能受了风寒,忙偷了季青宛的毯子裹在身上,再跑到暖炉旁烤火。
季青宛道:“人和动物都能处出感情来,更何况人和人呢。小常陪了我三年,风雨同舟同甘共苦,若非他不合我的眼缘,只怕我们现在已日久生情了。我得感谢他。”顿了顿,抬眸凝视苏景,由衷道:“也得顺道感谢一下你。”
听到日久生情四字时苏景脸色一僵,甚么话都没说,仰面灌了一口清茶,“咕咚”一声咽下了。
敲门声终于停顿片刻,箐勒从青石板路一溜烟小跑过来,看了眼苏景,又看了眼季青宛,踟蹰着道:“主子,木流火在外头跪着,说想在临死前见你一面。”
季青宛不动声色的抚摸着茶盏,呵,木流火总算来了。有她在苏府做客,苏景应当不会让木流火进来,他总得给她三分薄面不是。
她悠然自得的品了一口清茶,没等咽下去,苏景忽然向箐勒道:“把她带到我的书房去。”又温声问季青宛:“你可要和我一起过去?”
季青宛冷冷笑了——他还是要见她,哪怕在明知木流火害死了七月、害死他们的孩子后,他还要见她。有些松动的心又开始冰封起来,她适时低下头,掩去眼底的情绪,似是若无其事道:“不了,今日起得甚早,眼下困的难受,我想回府补个眠,便不打扰苏先生见客了。”
苏景点点头,遥唤守在远处的尤禾,“送夫……送季姑娘回隔壁去。多往暖炉里投些炭火,把炉火烧的旺一些。”
尤禾抱手屈膝答了个“是”。
很久很久之后,久到璧国朝野的官员都差不多换了个遍,小尤禾每每瞥见她家主子在灯下戚侧的暗影时,常会埋怨自己没有眼力劲:若她当时再机敏一些,适时瞧出季姑娘眼底的失落自嘲,她一定会想法子劝她留下来,留下来倾听他家主子到底对木流火说了些甚么。
可惜啊,她到老也没练成火眼金睛。
☆、耍手段
回到隔壁后季青宛真睡了一觉,往身上盖了床厚被褥,一直睡到黄昏独自愁才爬起来。倒不是如对苏景所说的困倦难耐,实则乃心中发酸发涩,她只好用睡觉来掩盖过去,睡着了心里就不会难受了。
在伤人这一方面,苏景是个中好手,他尤其擅长反复伤人,把人挂在树上来回晃悠,拿牛皮鞭子抽拿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