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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3 / 4)

什卡,你带人去取吧!”安娜有些担心:“可……电报上还说……”乌斯钦打断她的话头:“去把我的酒瓶拿来,我忘在船长室了。”……一阵寒风掠过,苇岸边的礁石上,满是泡沫;安娜背过身去。令人惊异的是,卡玛河并不随风吐浪,依旧故我——凛然如冰,平滑如镜。仿佛整幅流淌的,不是水,而是熔化的铅。……

安娜空手而返。桑来已飞马远去。潘百川蹲在码头上,擦拭着机枪套筒,枪筒膛口乌亮,被火药残渣熏透了;他的乌木烟管,被旱烟渣熏透了——两者都透着苦味儿。“没找到……酒瓶吗?”安娜摇了摇头,身子一晃,脚下的铁皮铺板,也跟着晃荡。“嘿,当心!安娜,电报上……还说啥了?”安娜跨上磐石埠头,显得忧心忡忡:“电报上说,拉脱维亚团人心不稳。”潘百川含着石咬嘴:“那还让咱,找人家要炮?八成是试探吧?”他突然觉得:手里的马克钦机枪,变得笨重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三节 赦免者享有初夜权

第三节

拉脱维亚营地。神秘的月晕,向森林投下暗影,伸展如手臂。劈啪的营火,连绵的帐篷,汹汹不堪的乱兵——这些历史之外的细节,亦真亦幻,纯属偶然。这片瑟缩之林,这片疲倦之地,很像维尔腊,亦属偶然!——维尔腊森林的模样,月台的形状;乘警站在踏板上的姿式;勾连成往事的寸寸丝缕,如烟似雾,让人麻木……雾,到处是雾!……

篝火势头很旺,让桑来不再感到寒冷——那种流了血后,象湿布般的寒冷。他没料到此行的凶险;凶险像一群猫,白乎乎的,从篝火中蹦出来——全团成了白党啦……红军帽扔进火里……揪出政委就干掉了。他们是拉脱维亚人,不是泥腿子!他们的腿是直的,帽子是皮的,刀柄是银的。他们是欧洲人。“那又怎样?我们还是中国人呢!”桑来辞色如铁,望着叛军团长。团长迪奇,胡子大,脑袋小;灯笼裤,饰带腰;一劲儿东拉西扯:“……苏维埃?哈!就像这河冰,太阳一晒,就会化掉。”——新真理……的太阳……热乎得像面粉、像砂糖、像巧克力……全是欧洲货……资本家的欧洲……黑海各港口,俄罗斯克的仓库,索契的堆栈;都快给撑破了。“……而你们,你们红党带来了什么?共产综合症?!”

迪奇属于这样一种欧洲人:戴着玳瑁边眼镜,却又手握蛇头;就像握着“真理的尺度”。缠脖绕膝的蟒蛇,遍体明鳞,盘来盘去。单片镜上,映出昂起的蛇眼:“……英法两国的军官,正在训练白卫军,邓尼金过了顿河,库班草原白成了一片。你们完啦!”“谁完啦?把鼻涕擦干净……再嚎吧。”桑来马鞭一挥:单片镜裂成了双片。裂璺两边,蛇眼如炬:“砍死他们!混蛋!”三个战士被砍死,另一个被打昏。桑来被绑在了车轮上,感觉像被绑在了月亮上。月华如洗。篝火噼啪响。……

安娜的黑发,像黑森林一样,起了露水。“安娜!快跑!快离开这!”一颗颗缩小的月亮,惊落下来。露水,鼻涕,蛇涎……齐注泻。安娜流泪扑向桑来:“我和你一起死!”这座魔域森林,备受眼泪和鼻涕折磨。迪奇擤着鼻子,愁肠百结。安娜丰满的曲线,脂肪质臀部……让他遐想:……可以不处决……只是……“您得遵循一个风俗,古老的风俗:赦免者享有……初夜权!”桑来迷惑不解。安娜两眼一黑;眼越黑,脸越白;如裹了夜风的帆:“无耻!”迪奇一松手,蛇掉了,马惊车翻,拖着桑来跑。“不!快拦住……”迪奇点了头,马被拽住了;他吹了声口哨:“这么说,您答应啦?”安娜没看桑来,只看他被捆住的影子;影子一动不动,弯折到帐帘上。她看得很久,很柔……颧骨被泪水一刺,皱缩起来。光透过帐帘,映出迪奇的影子,滑溜溜的——正在解开颔下斗篷的活结,简直是在撕扯。斗篷是黑呢的,被马牟搭在胳膊上,带出帐篷。马牟替安娜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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