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殿添了一把新的刀。
它是刀族这一代里最好的刀。
它的刀柄上刻了一只狐狸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团子。
它有个名字,叫姻缘。
作者有话要说:
☆、裴晓乾
“哗哗哗——”
算盘声充斥着不大的房间。
“哗哗哗——”
锦衣的公子斜卧在榻,午后的日光越过窗棂,照在他脸上,微微模糊了轮廓。
“少爷,安静。”
算盘声停了。
桌边的阿顿生呼出口气,继续埋头算账。
那锦衣公子百无聊赖,低头瞅了瞅手中的算盘,往旁边一扔,“阿顿生……”
“啊?”阿顿生头也不回,随口问,“啥事?”
“唔……其实也没事。”
“……”
阿顿生把最后一笔写完,揉了揉眼睛,叹息道:“少爷,这个月发给下人的月钱又不够了。”
“我们去隔壁借点?”
阿顿生简直要郁愤死,“裴晓乾!你能不能长点志气有点追求!”
裴晓乾,“……也去隔壁借点?”
“……”
阿顿生抹一把脸,直觉不能这么下去了,他语重心长道:“少爷,你是老爷亲儿子,你绝对是天生会做生意的,只要你肯学,世上无难事啊!”
裴晓乾歪歪头,“那看来我爹不是我爷爷亲生的,我家祖上种地。”
阿顿生没话说了。
确实,作为从小伺候少爷长大的小厮,他对裴家的发家史那真是门儿清,裴晓乾的爹——裴恪孝不知道是种地时哪根筋搭错,突发奇想去做买卖,在赔本赚吆喝了两年之后一下子财运亨通,又过五年,俨然把裴家弄成了土财主,不仅在宜元城添置豪宅,还开了家颇有派头的绸缎庄,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惜,他后嗣稀薄,年近五十才得一子,也就是裴晓乾。
裴晓乾长大之后对他爹肚子里的那点墨水嗤之以鼻——老子还只是“赔客笑”,儿子就要“赔小钱”了,再来个孙子还不得“赔干净”啊?重孙子是别想了,绝对“赔不起”的。
裴恪孝没活到古稀,不算高寿,但晚年无病无灾,倒是喜丧。他生前是个混不吝的、痞子样的生意人,当爹也没当好,更是养出裴晓乾这么个油盐不进铁打不动的懒人,可谓家门不幸。
裴晓乾在他爹罩着他的年月里那是少爷,在他爹撒手人寰之后隐约展露出堪当乞丐的才情,人人说他败家,兴致高昂地等待着裴少爷最体现人生如戏的那一天。
裴晓乾不在意。
仿佛真的不在意。
一个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但往往,外人喜欢用他们的眼光看你。
裴晓乾伸了个懒腰,“唔……好累。”
“……”阿顿生噎住,“你累?”
“是啊,”裴晓乾捏捏肩膀捶捶腰,“躺了两个时辰,浑身有点酸。”
阿顿生张张嘴,又赶快闭上,他怕自己一口老血会喷脏了面前半天才写好的账本。
自家少爷这秉性,应该习惯了才对,还能被他的话堵死,那说明是自己的问题。阿顿生拍拍胸口,安抚自己越来越铁打一样的小心肝,没事,这货特么的少爷脾气,不能计较。
“月钱不够?”裴晓乾忽然问道,“家里还有几个下人?”
“还有四个,管家一个,丫鬟一个,厨娘一个,车夫兼小厮一个。”
裴晓乾想了想,“不如把那个车夫辞了,我又没车。”
“……少爷,那个车夫是我,还有,我正职是小厮。”
裴晓乾愣了下,恍然大悟般——“原来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