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过得真快!她赶紧离床走进卫生间梳洗化妆,照洛杉矶的规矩,她穿上了一身秋装,哪知一出房门就觉得热,她猛地想起昨晚上飞机上报出的温度,又回到屋里,换上了一身飘逸的夏装才觉得合适。  
世纪末的爱情(8)
到十二楼吃完早点,她一看表,糟了,时间已近九点,她想他要来了,心里直惦着想要早一点看到他,她从十二楼直接下到底楼大厅去迎候他。 底楼大厅不但宽大堂皇,装修得十分气派,还给人一股庄重感。大门左侧摆放着一组沙发,她走过去坐下,耐心等着他的到来。 九点十分了,他没有来。 九点二十分了,他还是没有出现。一圈沙发上坐着的客人,一个个站起来见到了自己的朋友,惟独她,仍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等着。 他这是怎么了?说得好好的,九点钟。怎么会不来呢?他要真不来,她这一天怎么过呢?天哪——又过了五分钟,她升起了一股绝望的情绪。自从在马来西亚海域遭遇过那么一次重大的灾难,她时常会体验到那种透心凉的绝望。哦,就是止不住,泪水一阵一阵地在涌上来,似要夺眶而出。 泪眼模糊之中,她看到他走来了,而且是从电梯口走来的。她这时候才想到,他没有骗她,他一定是直接上楼到709去找她了。 她克制着自己浑身的激动,坐着等待他走近身旁来。当他走到她身前时,她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她没有想到,伸到半空中的那只手,竟然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他是在七楼等久了,才陡地想起,她会不会先到楼下去了。和服务员说了一声,他下楼来找她。 进入大厅,他一眼看到了她,她穿着一条短短的黑裙,上身是一件雪白的网眼衫,一下子年轻了十来岁。 他疾步向她走去,到了她的跟前,他看到她一脸的忧郁。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深深地沉浸在泪光下,透出一股绝望之色。 他不由得一怔:“你没事吧?” “没什么。你、你到底还是来了。”她的语气和声调,把她想要掩饰的感情,暴露无遗。 他骇然地瞪着她,见她伸出手来,连忙握住她的手,道歉地告诉她,他进门时留意过沙发,没见到她,才直接上楼去了。 她的脸色在顷刻之间起了变化,眼神里也有了喜色,拉着他的手站起来说,在十二楼吃完早点,怕他等,就直接下楼了。 两人默默地相对而站,他由衷地感觉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内心里又一次感到震撼。他尽可能保持着语气的平静,举起手中的相机问:“你带相机了吗?” 她点头:“带了,可起床后,我性急慌忙地,却发现相机坏了。” “没关系,那就用我的。”说着,他转身向小卖部走去,她一把逮着他说,“你要去买胶卷么,我有很多,走吧。” 上了出租,他转脸望着她,忍不住关切地问:“你的眼睛怎么啦?” “我把电视机开了一夜。” “为什么?” “我怕。” “怕什么?” “你不在我的身边。我失去了安全感。” “我是说,”他端详着她的眼睛,岔开话题道,“你的眼里,有一股绝望的神色。” “都给你看出来了,”她似有几分不好意思,“你想么,你不在,我还有什么意思——” 司机按了一下喇叭。他往车窗外望去,没答她的话。 她又问:“我们去哪儿?” “豫园。”他告诉她,并给她细细介绍着豫园和老城隍庙。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却感到她没在好好地听。 路上很顺,在丽水路口下了车,他陪着她向里面走去。 “这地方像东京的浅草。”他指点着彩旗飘扬的商场说,“只是没鸽子。” 天气很热,游人不多。他给她照相,镜头里,她在微笑。她一笑起来十分动人,吸引得游人纷纷转身看她。她干脆戴上了墨镜,这使她看上去愈加时髦,他这才发现,她那身夏装的剪裁和上海人穿的不同,明显地要比人们身上穿的要显眼得多。 他一次一次地按动快门。 她的自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