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行鸣偏头对上傅隐睿的视线,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
一盏荼工夫过去,捡饭儿终于下了无比决心一般的猛力抬起头。“从没有家仇可言,哪里谈得上报仇呢?我只是替师父来凤吹山庄送寿礼而已。”
虽然寿礼的内容令人不敢恭维就是了。
他们两人已经定亲了?
公冶行鸣的一双儿女以及一个侄儿,瞬时全在凤吹山庄主厅堂的大门外碎裂了心肺。
公冶翔鹫几乎是一恢复神智,即想起自己是如何在捡饭儿面前昏厥过去的,而看护他的左护法赵百汇在他的坚持之下,也告知了他,他是被谁扛到他父亲和左右护法三人的面前。
当时,他绝望得差点再度昏倒,向来朗爽俊逸的面庞,顿时像减去七分光华般地黯然。
他连忙离房往主厅堂方向疾奔而去,而满脸窃喜神色的妹妹公冶翔鹃,和近来憔悴不少但仍穿着女装的堂弟公冶羽鹉,也都同时到达主厅堂门前。
谁能料到,耳里所听闻的竟是一段让他们伤透心腑的对话。
在佳人面前昏厥、被佳人扛到厅堂,已经是彻底击溃公冶翔鹫的傲气,知晓佳人已有婚配的事实,更让他有种跃进万丈深渊的酸楚。
月夜飘着菊香的秋风,竟是这般地寒刺骨……
怎么可能!
他……他不是来向爹爹提亲的吗?怎么……怎么会是这样?
公冶翔鹃无法置信自己耳里、眼中所听所见的一切声音景象。
她满怀娇羞欣喜地来到厅堂之外,想要亲眼亲耳见证自个儿婚事是如何谈定的,哪料到一切情况却是天旋地转的完全超乎她的设想呢?她震惊得连眼泪该如何进出眼眶的本能都忘得一干二净,只觉得眼酸心痛、头胀腿软。
她想尖声嘶叫宣泄充满体内的荒谬感,却根本找不到自己的嗓音究竟是在哪里……
唉!
早早就想过他是一定会找个女子与他成亲的,但现下真的瞧见听见了,怎么还是让人这般的锥心呢?
公冶羽鹉一双灿如秋水的眸子,凄凄地蒙上层层浓厚的愁雾。
他日日夜夜不断地宽慰自己,该及早散去心里的那个男子身影,却也日日夜夜垂泪怨叹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还是想不开也放不下?
他甚而想过要极力帮助堂妹嫁予傅隐睿,好和他结成姻亲长相往来,即便是此生无缘,但总能常有机会远远站在他身后凝望着他。
公冶羽鹉虽抬高了脸庞试图阻止,但最后仍是禁不住地让热泪滚滚奔落。
他怨苍天何其无情,竟连他这小小渺渺的心愿,都不肯让他有实现的机会……
“心里头终究还是有些疙瘩是不?”公冶行鸣含着了然与体会的笑容说道。
怀着七分意欲补偿、三分益发投缘的心态,公冷行鸣开口想要捡饭儿留下来做客数日。
只见她微拧柳眉,一张小嘴开开合合,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的模样。
公冶行鸣当然懂得捡饭儿全写在脸上的心思,所以也不想为难她地开口替她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有点不好意思地轻轻点了点头,捡饭儿再度让公冶行鸣直率的脾性给吓了一跳,心里也想着自己是不是什么心事都没法子瞒过别人分毫呢?
“现在时辰都已经这么晚了,总也该留宿凤吹山庄一宿,明日再离开吧。”公冶行鸣实在不想让捡饭儿这么快离开凤吹山庄,撇开自己真的喜欢这丫头之外,也是私心地尽力为厅堂外自以为没人发现而躲着的儿女们,想办法再多挣些时间和机会。
傅隐睿当然也明白厅堂外尚有着三道目光正直直地往厅里面瞧,他也都知晓那些目光的主人是谁,但若由他开口来拒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