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连一点喜悦或者忧伤的痕迹都没有。
幸好,作为公司最年轻的财务经理,又是跟了老板许多年的老资格,罗雪青的威望并不低。
她性子又淡,跟谁都是公事公办,公事一了私事上少有往来,所以,倒没有人敢亲到她面前问她什么。
尽是肚里腹诽,格子间私下揣测罢了。
罗雪青不是不知道,她只能无视,她既不能平空变出一场有男主角的婚礼,也自觉用不着找一场仓促的幸福来取代眼前的痛苦,更不需要跟他们报备什么。
只是,日子除了上下班,少了一个男人,竟变得比往常要漫长了很多。
以往,她下班回去,做饭拖地搞卫生,几乎没什么空余的就到了睡觉的时间。而现在,傍晚以后的太阳,尽管是在冬天好像也落得特别慢,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寂寞地想,能卷起衣袖洗手为他人做羹汤也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冰箱里还储满了菜,半月前买的肉还放在冷冻里,半月前包的饺子做的包子甚至人家远山远水带过来的正宗香菇乡里面的腊肉腊鱼腊鸭子,厨房里泡菜罐子里给他腌的酸豆角酸萝卜酸辣椒,那么多,她一个人,怎消化?
发起狠来,想扔掉,临到门口却又捞回来。里面的小葱香菜,已泛了黄,憔悴得让她落泪。
想买它时,还那般青嫩翠绿。
打电话,一个一个,全是公司半生不熟的人。她本也还有些朋友的,高中的同学,后来夜大的老友,总有一两个是同在这一座城市的。但认识郑东平跟他住到一起后,生活圈子慢慢收窄得只剩下他。
认识了郑东平,她没有了全世界。
却仍是叫来五六七八个。
她细细点数,巧笑嫣然地拿出碗筷。
席间一男子受宠若惊:“今日怎么舍得请我们吃饭?”
另一女子更是好奇:“怎么没见你男朋友?”
她只是微笑,当没听见。但余光可见一干人的期待,想她也该是公司的传奇……职务薪水俱优越,老板又信任,还找了个会来事的男友……据说他可是能力高杆,为人倜傥风流。
才子佳人的现实版,该是合了好多猎奇人的心事。
抬眼看,鞋架上尚有他的拖鞋,罗雪青莫明就有了些庆幸……所有东西都扔了,唯独留下这一双拖鞋,是去年入冬和他一起购置的,一人一双,情侣用。
或者仍是有妄想。
心下转念万千,脸上却仍言笑殷殷。
“他出差去了”。终究抵不过,撒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谎。
但,她心里不正是这样想?
这如是一场恶梦多好?他如果只是出差去了多好?
三年,足以让她适应一个生命的介入,而现在,却不得不生生剥离。
到底不适于太过喧闹的家,尤其是人群散去后混在热闹余音里的冷清。
所以更多的时间是一人独处,因而时常地暴饮暴食,生活全无节制。
尤其迷上了炒碗豆,硬硬的小小的碗豆,一咬,脆生生地响,像是啃一个人的骨。
她时常坐在电视机面前,茫然地看着电视里跳跃的画面,嘴里不停嘴地塞一颗又一颗碗豆。
看到新闻,某女子因情生恨,泼男友硫酸,猛然有些糊涂……原来这么残烈的事,也不是只男人才能干出来的。
想自己摸着硫酸找他,是披头散发一副落魄人的疯样,还是冷然而立,看上去平静不过,却忽然泼一股液体到他身,立时浓烟过处,体无完肤。
她笑笑,侧过头,看到一张凄凉的脸。
分手后唯一一次打电话问郑东平那些钱如何还。
他说:“那房子,我不要了,当时我也付了二十好几万,够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