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的垂髫头——就是剃光头发,只在脑门留一缕毛——不能忍受啊!
海棠花在庭院里片片飘落,浓郁的花香让我呛起来。
是广陵城的海棠花,我们在那里买的一户隐蔽小院。
“喝点酒,去去寒。”
我老子把一杯酒灌下五岁的我的肚子(我十五岁半,但在梦里的身体是五岁的,一个五岁的小孩被灌烈酒,有没有搞错!而且我是被花粉呛的,不是着凉!)
“空儿,我们要送你去修仙了。爹本来要亲自送你的,但仙长说这样心不诚。以后的修仙路都是靠你自己,从出这家门的第一步就要做起。”
——修仙?——喂,娘,你不是说要开始教我读圣贤的书了吗,要天天给我讲更好听的故事——喂,爹,我不是跟着你练筋骨,当海盗吗?怎么要把我送走了啊?
“我不要!”
其实我心里还是对修仙跃跃yù试的,十五岁的我已经知道儒门的圣贤是多么唠叨和无趣,武道练到内功深处也不能再做梦。修仙可以飞、可以分身(一个自己替我练功,另一个我出去玩)、可以隐身(偷看女孩子洗澡)……好玩的地方多多,而且据说只有天才可以修炼有成——天才不就是我的代名词吗?
但是我决定在梦里说“不”,因为梦里五岁的我显然不可能有这样的认知。而且一旦我说“去”,是否这个梦会永远地结束,爹娘再也不会出现——哪怕是在梦里呢?
“哼!”梦里的父亲虎起了脸,“这是为你小子好,成了仙长的弟子,以后受用不尽!南宫大头目就因为学过十年仙,今天才那么横!”
母亲抱住我,
“男儿终究要离开父母的。况且你有仙缘,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我们这样的五浊恶世,只有修仙是最好的前程了。”
她吻了我下,
“在仙山空儿会遇到其他伙伴,不会孤独寂寞的。只要偶尔想想娘就可以了。”
一只陌生的手要把我从母亲怀抱拉开。
“原剑空,你从来处来,现往去处去!”
无论是梦中五岁的我还是十五岁的我都异常震惊:
十五岁的我清楚梦里不可能出现没有见过的东西和人,五岁的我也因惧怕生人而颤抖。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那个人的脸我看不见,但我清晰地感到那手隔绝寰宇光yīn的千千万万岁之寒。
我预感,一旦我被拉开,和父母万世都将成永隔!
两个我同时惊叫起来。
“不,我哪也不去!我父母一天在,我就和他们一天在一起。”
“空儿!”母亲忽然紧紧地把我抱住,指甲深深地陷在我肉里,不让我被那只冷漠的手拉走。
“夫君,求仙长放过空儿吧!”她回头喊。
父亲竟跪下来向那陌生人磕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做,就是对南宫大头目父亲也只是拱拱手而已。梦里的事情违背了我的rì常认知。
“也罢。你们需知道,命中的事情,终究是逃不过的!”
那人那手随风而逝。
我心中稍宽,忽然眼前一亮,庭院的落英坪上似乎有一把银剑在闪闪发光。
我本来就好名马名剑,五岁的身体挣开母亲的怀抱,跳下去捡那把剑。
那把剑轻若无物,蜘蛛之丝都比之不上;但剑尖生芒,我本能地感觉任何物体在这把剑前面都失去了物质的厚实感。
剑的正面刃刻着八个蝌蚪文字,我全不识;剑的反面刃刻着三个古篆,我睇着眼熟——这不是“仙客作”吗?啊,这是我扔海里的银蛇剑啊,怎么在梦里遇见!
——冰冷的海水淹过我的头顶,就像昨天在大海里那样!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