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作为一种缺乏革命性的角色出现而受到革命者的帮助教育,有的人最终战胜了“小资”所特有的软弱成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革命者,如林道静;有的人则站到了反动派的一边成为革命的敌人,如余永泽。“小资”因而被罩上了浓厚的意识形态色彩而受到人们的纷纷回避。在灰溜溜了多年之后,“小资”忽然之间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许多报刊、书籍都以小资为描述对象,“情调”成为小资们彼此确认的绝对暗号。反观1993年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里面还没有“小资”的条目,只有“小资产阶级”一条,它是这样解释的:“占有少量生产资料和财产,主要依靠自己劳动为生,一般不剥削别人的阶级,包括中农、手工业者、小商人、自由职业者。”《现代汉语词典》,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第1271页。这个解释沿袭了以往从生产资料的角度进行的阶级分类方式,剥离了阶层的其他社会特征,从中看不出任何当下小资所拥有的品味特征,更是与文化、艺术等精神层面的东西无甚瓜葛。《三联生活周刊》2001年5月7~14日合刊总第142期以10页的篇幅,对“小资”进行了描述与剖析,在这个以“小资的自摸与十三不靠”的专辑里,集结了对小资的定义、小资的生活经验以及小资的文化认同的某种调侃。文章认为,由于小资们精神、品味先行而金钱、物质匮乏,因此,在讲究个性、品味与生活方式的这批人里,时时会有一种错位的尴尬。如那些“没人敢说”自己不爱听音乐的小资们聚在一起欣赏的,常常是电影的配乐及爵士等,而且热门的话题是音乐家们的逸闻趣事;读书亦如是,《挪威的森林》、杜拉斯、卡尔维诺以及史努比漫画都是小资的必读书目。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小资们所崇拜的东西,不管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几乎没有一样来自本土。
书店里,以小资群体为目标的书籍触目皆是,直接以小资为名的书也层出不穷。如《亲爱小资》、《小资女人》、《小资部落》、《天堂里的小资们》、《小资的风花雪月》、《打开小资的玫瑰门》、《小资的私人幸福手册》……而你若在网上搜索一下“小资+书”,就会有上六位数的项目供你选择。费瑟斯通认为:“新型小资产阶级者是一个伪装者,渴望自己比本来状况要更好,因而一味地对生活投资。他拥有很少的经济或文化资本,所以他需要得到它们。因此,新型小资产者采取向生活学习的策略,他有意识地在品味、风格、生活方式等场域中教育自己。”他们“认同了知识分子的生活方式,在向广大观众传播知识分子理念的过程中,他们扮演起了媒介人的角色。”迈克·费瑟斯通:《消费文化与后现代主义》,南京:译林出版社,2000,第132、133页。这一切似乎都决定了“小资”的出现只是为了给“中产”做一个绝好的铺垫。
中产与品味:一个时髦的话题(2)
“中产”:作为一种有代表意义的新兴阶层,“中产”引起较为广泛的社会注意,不能不归功于有着大众传媒之便的公共媒介。自称“中国最新锐的时事生活周刊”的《新周刊》于2001年11月的第118期上,以“忽然中产”作为封面专题,开始了它的“中产”之旅,之后,又分别在多期刊物上对新阶层做了报道与渲染。仅《新周刊》杂志的封面就有许多与此相关,如2002年1月第122期的“阶层之谜”、第126期“向知道分子致敬”、第137期“2002生活方式创意榜”、第140期“和新生活一起兜风去”、第144期“中国:一个新兴阶层的诞生”等等。此时的中产已远远不是一个中性的概念了。它是一种时尚、一种生活方式、一种财经理念,“中产就像是一个社会精英的风向标——人人都愿意、也可以按自身的标准来把自己圈定为其中一员……它不是单纯的中产阶层,而是饱含着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