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顺利地到了帅府胡同门口。
他把“玉滇”拴在斜坡上的一棵槐树上,然后自己一个人朝里面走去。没过多久,一座绿瓦红墙的华丽宅院便映入眼帘。燕生看到正中间的朱门紧闭,上面一对栩栩如生的兽首金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怡亲王府果然气派!他心中暗想,定了定心思,到角门上叩门。
没想到的是,刚投进去的名帖就被人一下子丢到了地上,还有人大声喝道:“什么安府?听都没听说过!大中午的,搅扰人家的好梦!”燕生还头一回碰到这么蛮横无礼的人,不禁又急又气,想出言教训他又想着差事在身,于是只能耐着性子先忍下这口气。
正在这时,一阵阵鸣锣声响由远及近地传过来。燕生赶紧躲到一边,暗中窥视,心想:难道是王爷回府么?他还来不及验证自己的猜测,就看到正门两边的角门大开,两队仆人分左右依次出来,然后垂手侍立在王府两侧。过了一会儿,正门缓缓开启,一位头戴黑帽,身穿黑色马褂,身材高大强壮的中年人快步走了出来。只见他凌厉的目光扫过门前众人的脸,然后就笔直地立在原地。
燕生躲在廊柱后面,不敢有一丝轻举妄动,只是悄悄地注意着那个中年人。在场众人等了片刻,便见王府仪仗队朝这边走来。等他们过去后,主人的轿舆便到了。从那个中年人主动上前打轿帘,还有随行嬷嬷的人数来看,燕生可以断定,轿中坐的是王府女眷—至少是一位侧福晋。那中年人俯下身子与轿里坐着的人轻声聊了几句之后,旁边伺候的嬷嬷便主动把门帘放下。门口侍立的仆人们马上接过仪仗,替换下轿夫,重又抬起轿舆往府里去了。
等朱漆大门重又关上,燕生不禁有些泄气:这大半天的功夫,自己连王府的大门都没进得去,这可如何是好?正满心忧虑的时候,那一身黑衣的中年人突然不声不响地出现在他面前。“你到底是谁?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嘛?”他声音浑厚,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这时,门房里不知谁探了个头说道:“这是我们长史官乌尔隆大人。”燕生知道,长史官一般是王爷亲信,王府总管,身份不同于一般,他连忙打了个千儿说道:“给大人请安。奴才是奉家主人之命来求见王爷的。”乌尔隆棱骨上的眉毛不自觉地跳动了一下,问:“可有名帖?”“有的,有的!”燕生赶紧双手托着名帖奉于他手上。“礼部侍郎,安俊。”乌尔隆慢慢地念道,脸上的神色稍转温和,说:“是安世炎家的二公子吧?”“大人认得我们家二爷?”燕生欣喜地回答。“哼,”乌尔隆轻哼了一声,口气颇有些嘲讽地说:“当年‘弟袭兄职’可是天大的恩宠,朝野内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哪?”燕生一时无话应对。乌尔隆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原以为他安俊是个将才,却原来这样没有骨气……”燕生岂容他这般轻辱自己的主人,刚站起身要分辨几句,却见他把名帖往袖中一掖,说:“王爷身体欠安,不见任何人。你请回吧。”说完转身便走。
岂有此理?燕生着实被此人的傲慢态度激怒了。他冲上前大声喊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和王爷说,请大人代为通传!”乌尔隆只是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说:“我该说的都说了,听不听得明白是你的事。别浪费大家的时间!”燕生无可奈何地看着王府正门重重地合上,心中暗想:看来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六)
王府四周高墙环立,戒备森严,看来硬闯是行不通的。燕生只能在当地暗中打探,原来有一条西河街,就在帅府胡同的后面,是王府中人出入的必经之路。西河街东首有一家小有名气的茶楼,叫做“燕子阁”。从燕子阁二楼窗口向下俯瞰,西河街全貌尽收眼底。
于是,为了伺机拜见王爷一面,燕生乔装改扮成客商模样,特意到燕子阁二楼临窗的座位坐下,点一壶老君眉,假装成喝茶歇歇脚的样子,实际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