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去追已然踏出帐子的徽音了。
御帐中骤然沉寂,坐着的康熙和胤禛陷入沉思,连杰拉尔德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皇阿玛可知法兰恩之事?”胤禛忽然开口,很是期盼地望向龙椅上的老父。
“不太清楚,”康熙摇了摇头,念及这几年对外贸易并没有瞒人,他续了一句,“前几年派商队出海时,朕听到过一些,但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近两三年就没有了。”对外贸易这一块,一般都是他出人、出物,徽音只出导航人员、翻译和舰船的设计,虽然这几年他渐渐培养出了这些方面的人,但是完全接手过来,还是需要时间的。
“皇阿玛,儿臣下去看看回京的安排。”胤禛得不到答案,果断地准备回去再说。
“去吧!”康熙挥挥手,法兰恩的事对他来说只是个插曲,听了徽音今日所说的那些,他需要找些谈判方面的人来合计合计,逮到了这种机会,不弄出些利益他怎么甘心?
对了,十几年前那场与日本的谈判,老九不是做得很好?那就找老九来说,嗯……老八不是八面玲珑吗?正好,老九要是和使臣们红脸了,可以让老八去安抚。再安排些人做陪同人员,这样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康熙坐在那里心念电转,没花多少工夫就初步定下了大清这边的谈判大臣,顿时安心了许多,至于其他的事,他可没精力去操心。
……
胤禛叫来了负责安排回京事宜的统领,问了些情况后就让他们下去了。其实平日里他绝不会这样草草了事,实在是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他心绪难平,特别是提及了那个法兰恩,这让他如何镇定如常?
没多久,他就转到了自家女眷那,随意应付了乌喇那拉氏后直奔正在独处的徽音而去。
距车马和人声较远的地方,那抹纤细的身影静静站着,只有小小的默默远远陪着,可就是如此,看在胤禛眼中也让他生出奇怪的惶惶然,那背影所带的烟火气真的很淡薄,虽然穿的是他熟悉的亲王侧福晋朝服,但那从内而外不断涌出的清逸超脱,却让他莫名地心头一阵刺痛恐慌,仿佛即将失去、永远留不住那人一样。
“徽音!”胤禛疾步而至,在他尚不自知的时候,已经探手扣住了那女子的手腕。
默默不由得舒了口气,他好怕,额娘的身影会慢慢变淡,直至消失不见,虽然他心里清楚,额娘不会不说一声就走,但是却无法遏制那种恐慌。
徽音转头就看到一张拧着眉头的清俊容颜,并捕捉到了来人眼底迅速敛去的那丝惶然不安,她正要展笑安慰,却在听清入耳的话时僵住了表情。
“那个法兰西人,你一直很挂怀?还是当年的选择,你如今后悔了?你告诉我,听到他死了,你是不是难过得很?恨不得插翅飞到他坟头去?”胤禛一迭声地质问,本是为掩饰内心真实情绪的,可他越说怀疑就越发不可收拾,甚至这怀疑已淹没了他的理智和思考能力,占满了他的心神。
徽音面上无波无澜,宁默的眸子却由方才的渐暖变成了一片平静。
“当年他在你面前一跪,这些年你一直念念不忘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肯以家族护你,你感动了是不是?可他却死了,你缅怀他,想着他是不是?”胤禛脸色已经变得激怒无比,一双墨眸几乎喷出火来,还通通烧得是妒火、邪火!
徽音只是听着,眼底的平静缓缓变成了阴郁,不过瞬息已盛满了沉沉的幽光。
“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人,是我亲迎回府的女人,这辈子除了我,不准你想着别的男人,你是我的,听到没有,你是我一个人的,其他的不论是谁,都休想染指你!”胤禛发狠地吼出来,眼中脸上写满了独占,他似想起什么,猛地拉过面前女子的手,一遍遍大力地擦起那手背,他不准,不准别的男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