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松开握剑的手,奇异地是,那把刚刚还引人心悸的长剑化作一片光影,消散于空中了。不顾他人是惊异是恐惧还是膜拜,她伸手捏住兰斯的下巴,讥诮而嘲弄地道:“吸血鬼也就只剩下这副躯壳还有可取之处,我的血是不是很诱人?你眼底的欲望怎么都遮掩不掉呢,说到底不过是进化未完全的生物,连自制力都匮乏得可怜!”
因众人尚未离去,这番对话自然也被翻译了过来,在他们表情各异却见徽音松手后转向杰拉尔德的方向,慢条斯里地抽出绢帕擦着素手,很是傲气地换了英语问:“你是法兰恩妹妹的儿子?怎么,刚才是想试探还是挑衅?或者……我的女儿最近三天的比赛,发挥得还不是很好?”
听不懂英语的几个国家向康熙行礼后离开了,而余下的几个就算想旁听也厚不下脸皮,只得在后面离开。如此,帐中就剩下了杰拉尔德,以及大清这方的人,英国使臣团的其他人则在示意后去了帐外等候。
胤禛重新坐了回去,徽音瞟了还不准备走人的兰斯一眼,很明确地表示出了赶人的意思,一直被禁锢了能力的吸血鬼人士感到禁锢消失了,立刻头也不回地出了帐子。
没有了其他人,杰拉尔德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嫉恨之色:“没错,我就是法兰恩·莱锡特的外甥,敢问这位夫人,你就是他宣誓的公主殿下吗?”
“嗯。”徽音半垂眼帘应了。
“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于两年前病逝了,他才三十三岁啊,三十三岁!”杰拉尔德激愤地用英语吼道。
死了?
听完翻译转述,康熙和胤禛俱是一怔,两人皆神色不明地看向端坐不动女子,前者探究深思,后者则不安而妒火中烧。
“嗯。”又是一应,徽音点了下头,依旧未曾抬眼。一直站在她后面的默默,感受到了一抹来自母亲的忧郁和压抑。
“我的舅舅是那么英俊潇洒、博学睿智,不知有多少王室公主和贵族家的女儿想要嫁他为妻,可是他却总是笑着拒绝,说他已经有了要保护的公主,他……他孤苦地度过了短暂的一生,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让随从们将他抬到花园中,含笑看着东方去了天堂,这些你又知道多少?”杰拉尔德红了眼,他此生最佩服的就是这位年纪轻轻就环游过世界的舅舅,他永远也忘不了,舅舅看着卧室中那幅油画时幸福又悲伤的模样,也忘不了舅舅拿着一块挂有粉色绳结的玉佩时,流露出来的无尽思念。
“……嗯。”徽音顿了一下,还是照旧应了一声。
“你有什么资格让舅舅成为你的骑士?你为他做过什么,又给了他什么荣誉?你甚至连为他送行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他去世时有多么的遗憾?”杰拉尔德为舅舅不平,就算这个女人很漂亮,可是她一介外族人,根本没资格成为那么出众的舅舅要守护的公主,他的舅舅,值得更好的、更尊贵的、更优雅的女人!
“说完了吗?”徽音抬头开口,无情无绪地询问道。
“你……你这个女人,”杰拉尔德瞪大眼冲了过来,浑身散发着强烈的悲伤和愤怒,却见一抹小影子闪过,那位看起来最多七八岁的皇孙挡在了他面前,明明还是个让人无法重视的孩子,可皱眉阻拦的身躯却意外得岿然不动,杰拉尔德冷静了一下,随即刹住脚步大喊,“你不配做舅舅的公主,你不配让舅舅来守护,你不配有舅舅那样的骑士!”
“默默,我们回吧!”徽音站起身淡淡扫过情绪激动的外国少年,换了汉语对自家儿子说了一声就抬脚离开。
默默站好对自家皇玛法和阿玛行礼告退,之后面向尚未收敛情绪的少年,流利地用英语道:“杰拉尔德,配不配这个问题,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判断?你的舅舅都未说什么,你这副替人抱屈的样子又是做给谁看?真是有失身份,难看至极!”说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