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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3 / 4)

是我无意与它们结合,无论是一棵沙漠的仙人掌还是一株温室的玫瑰。”杨凛昙平静地说道。

“这倒像是植物的罪过了。明知您把它们携带在身边,只是为了戏弄它们的无知,把它们作为您和朋友的谈资与笑料,它们却还是这般死皮赖脸地黏在您身边,心甘情愿做那可有可无的陪衬。”宦淑踩踏满地枯黄的秋叶,和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道。

“或许有的人只是在享受一会儿把它们惹生气,一会儿又抚慰它们使它们重新笑容满面的乐趣。他有这样的权利,总该让漫漫人生增添一点儿使人愉悦的乐趣。”杨凛昙把前行的脚步放得更加缓慢,宦淑听罢他的话语,心中有些儿生气。

“那您怎样看待自己把一株植物娶回家的做法?”宦淑刨根究底。

“有时候,婚姻无异于用绳索拴住一只漂亮的玩偶。”杨凛昙对自己真实的内心毫不避讳。

“杨先生,您——”

“噢,宦淑小姐——”杨凛昙似乎意识到了宦淑对他过于客气的称呼,便道:“你该对我以‘你’称呼的,舍弃敬称吧,此刻我并不是你的什么领导或者上司。”那口气就好像他什么时候是宦淑的领导或者上司一样似的。

“对某些人而言,称呼的平等亦是只存在于本阶级。杨先生,您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这便是第二十六棵银杏树。”宦淑停下了脚步,也不想与他做无益的辩驳,只指着不远处的标识牌对他道。

杨凛昙站在路边的两株冬青树旁,仔细瞧了瞧那显眼的标识牌,转而便带着加利福尼亚州上空的太阳一样令人晕眩的微笑,另辟话题道:“宦淑小姐不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或者说电话?万一你给我引的这条路错误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对此负责重新引路呢?”

“哦,如果真的发生如此状况的话,杨先生可以原路返回或者直接gps定位导航——gps可比人都聪明呢!”宦淑趁势讥讽他,又果断拒绝道:“而且——我一向不习惯给陌生人留电话号码。”她说罢便转身就走出好几步。

“我正好相反,喜欢广交朋友并且尽兴畅谈。”杨凛昙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只银白色的钢笔,伸出着手对宦淑道,“写在手上似乎显得更加庄严和肃穆呢,我就站在这里等这庄严肃穆的历史性时刻了,宦淑小姐是要让我一直站着等呢还是希望我早些离开呢?”

他这是又要添置新的植物嗬——宦淑懒得搭理他,继续朝前走去。但走过了好几棵梧桐树后还是未听见身后有任何声响,便又情不自禁回转过头来——只见对方直直地站立在原地,手中还举着那只银白色的钢笔向她招手呢。

她不卑不亢的爱慕虚荣绝不允许——她放纵杨凛昙的无理要求按原路返回,可万一他要是向沈行长告状,说自己招待不周呢?

宦淑站在原地踯躅了一会儿,便从自己的肩包里掏出记事簿和签字笔,很快地写了一串数字之后她便把那张小纸条撕扯下来,她身边的那棵梧桐树上恰巧有个树洞,于是她便把写好的纸条塞在了树洞里。之后,她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窃听者,再见。”远处的声音笑着道。宦淑闻声转过身来,只见杨凛昙的脸上全是加利福尼亚州上空的太阳一样令人晕眩的微笑,他朝宦淑举着只手算是道别,而那未曾扣紧纽扣的风衣袖口顺着手腕滑落下来,露出的是那块金光耀眼的瑞士名表。

那只表,宦淑是记得的。

这样的举动无意间便冒犯了她。她握紧了肩包一甩波浪卷发便继续前行。

她应该是装了满满一腔的恼怒和愤恨,气咻咻地往前走去。道路两旁是枝干粗壮的法国梧桐,不远处是低矮陈旧的弄堂,上海的特色建筑。工地上的灰尘被葱茏的绿木阻挡和吸附,这条大道算是沙漠里的一片绿洲。长时间未修剪的绿化带上,杂乱地堆积着干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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