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让步了,“虽然结果都一样……”
一个老套的争权夺利的故事。他的伯父是一族之主,月前病死,为了酋长之位,部内展开了一场明争暗斗。其中长子实力最强,而先主大弟众望最高,最后根据草原规矩,宗室推长以立,先主之弟被举为首领。可是长子不甘心,发动暴乱,趁新主打猎宿于猎苑之机,召集党徒冲进寝帐,欲行刺杀。一片混乱之中,他目睹新主被刺,兄弟被杀,自己亦被人追赶,长子要赶尽杀绝,他们不久应该就能找到他了。
她听着,沉默了很久。
“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很难过,不管是你,还是任何人……碰到这种事情……”她慢慢的说着,“但是,如果你就这样死了,岂不更让你的仇人拍掌称快?我听我哥说,没有谁是永远的强者,同样没有谁是永远的弱者,是男人,就要担得起挫折与失败,只有经历过,面对过,承担过,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外面的冰雹依旧继续,打得篷顶噼啪有声。
“好了,”她站起,“我去帮你找顶帐子,你换换衣服,然后闭眼休息。明天一早我到帐口等你,再作安排。”
她重新拿起斗篷,经过他身边:“别再多想,嗯?”
天边响起一道闷雷。她不自禁瑟缩一下。
他猛然钳住她手腕,粗暴的,沉重的……
她吃了一惊,抬起头想说话,可是喉咙被堵住了……上方那张脸苍白柔媚,变幻无穷。
她被拉了回来,明明该抵抗,该逃脱,可偏偏全身瘫软,难道那道雷击中了她?
真是神智昏乱了,发痴,愚蠢,她甚至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然而心底却有什么咆哮着冲出来,像燃烧,又像是开江的波浪,先时无声,然后转为猛烈,从胸口,到四肢,到脸庞。它们呼啦啦汹涌着,把她撕成碎块,爆成裂片。
这是怎么回事?
为了避免自己的老本被魏王这个无情无义的人掏光,新上任的钱粮调度使安同大人在将答应给燕国的两千匹马如数供给后,望着空空如也的马场,对着每次都以养出绝世好马的高目标开始、却每次将种马弄得奄奄一息结束的粮马使穆崇,毅然决然的、丝毫不顾老友面子的、迅速的派出人马将许谦请到了盛乐。
魏王深知马的重要,故对臣下这种先斩后奏的举动不但没追加责任——安同捻着胡子哼哼:追究责任更好,魏国这笔烂帐安某还不想管呢!——相反对许谦的到来表示了隆重的欢迎和礼待,虽然冬季这个日子似乎不是育马的好季节,但安同大人要求不高,只要能让被穆崇折腾得硕果仅存的几匹马熬过这个寒冬就够谢天谢地了。
许谦话少,几番交流后魏王发现了他是个闷头做实事的人,魏王感到十分满意,想到来年马场里将多出一匹匹不断临世的马驹、不断被驯服的野马群,那个乐呀,嘴巴差点没咧到耳朵根上。
“嘿,麻雀,你老往外张望什么哪。”因为驱寒,拓拔烈有点喝高了,以至于跟着他哥乱喊人家外号。
勃勃瞪他一眼,奇怪的是这次他并没有跟他计较,而是又往帐外瞟了一眼。
“小子,你有好事,对不?”拓拔烈呵呵。
勃勃一把掳过他的酒囊,哗啦啦,全泼到火里,焰苗顿时窜起一丈多高,把另一旁正说说笑笑的长孙三人组吓一跳,“干嘛哪这是?”
长孙肥更是叫:“我头发没了,想把我眉毛也烧光是怎地?”
拓拔烈拍掌:“好主意,好主意!”
主座上的魏王道:“阿烈,你喝醉了。”
“我没醉!”拓拔烈摸到邻座叔孙普洛面前,叔孙普洛以为平王殿下要他的酒,刚要递过,平王摇手,嘿嘿嘿道:“叔孙大爷,让我摸摸你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