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哭笑不得,外头忽有人慌慌张张进来:“主上,刘家翁主儿她,她——出事了!”
狗拉的雪橇载着她飞往前奔,树影刷刷从身边掠过,她把袍子的前襟解开,明明很冷,她却热。
很热。焦渴。
狗似乎也传染了她的兴奋,跑得都要离地飞起来了,她站的木撬在后面被甩来甩去,震得晕头转向,感觉随时都能被抛出去。
雪橇冲进了林子里,路变窄了,她试图去拉绳子使狗慢点,可车左颠右跳,她能立住已经很勉强,怎么也拉不住,越要拉越抓不住,猛然一个前顷没掌握好,狗还在飞奔,刘华虤已经摔了下去。若真摔了也没什么,反正积了厚厚的雪,可是她的左脚踏进了木板里,不单踩坏了,更急的是卡在了里面!
就着样被拖着跑了一阵,又一个转弯,迎面一棵大树,来不及躲,“砰”地横身撞在树上,那一瞬她感觉自己要四分五裂。
不过也许伊都干真的是受长天眷顾的吧,这一撞倒使她的脚震脱出来,纵身飞出去的同时,狗毫无知觉的风驰电掣离去。
她躺在地上不动了,整个头昏昏胀胀的,用力闭了闭眼,刚才逃出帐子的郁热感散淡,换成腰腹部一动就疼,脚踝也伤了。
雪开始下了起来。
她转了转脖颈,可是喊不出声。
雪下了又下,下了又下。
堆积着她,埋葬着她。
……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然后,她听见了魏王焦急的呼唤她的声音。
发生在刘家翁主儿身上的事后来大家都三缄其口,然而这并阻止不了各种谣言暗地里四下流传,关于刘家翁主的重伤,关于那个突然冒出的并不属于拓拔部的青年,关于匆匆赶回来的刘罗辰……虽然魏王表示不管发生什么事,订婚决不受影响,但这种明显属于表面惊心动魄内里肯定也动魄惊心的事情,怎么能让大家不各自回家有滋有味儿地揣度一番呢?
“你说那个青年姓乞伏?”
贺兰姜拿出炒过揉搓过的青叶子,放进镬里,慢慢儿开始捣茶。
“是的。”拓拔珪答。
“莫非跟乞伏国仁有什么关系?”
“他说乞伏国仁前不久病死,后被推举为王的是乞伏乾归。”
“老乞伏死啦——”贺兰姜叹道,随后问:“他知道得如此清楚,难不成他是乞伏本家之人?”
“是的。因乞伏乾归是弟及兄位,乞伏国仁长子乞伏公府心有不甘,趁乾归宿于猎苑之机,招集党徒冲进寝帐,刺杀乾归及家人,逃出来的这位青年,名叫乞伏炽磐。”
“原来如此,”不意牵扯出这样一段家恨国仇,贺兰姜沉默良久,“所以即使他对华虤做了那样的事,你也没有深究。”
“他并没有做成。”拓拔珪强调:“阿妈,他是乱了。”
“乱?”贺兰姜冷笑:“他乱,华虤也跟着乱么?明明是有人做了手脚,你却想瞒着阿妈我!”
“阿妈——”
“谁想坏华虤的名声,谁想毁了你这门亲事,谁想破坏我们跟独孤部的联盟?幸好华虤控制得住,也难为了这孩子,换成别人,得闹出多大丑事来!”
“是的。”拓拔珪承认。
“就算乞伏这头我们可以原谅,但是谁给华虤下的药,什么时候下的,你一定要查清楚,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不会再有下次了。”
贺兰姜起疑:“你保证这样快,你已经知道了害她的是谁?”
“没。”
“魏王。”
“阿妈,”拓拔珪说:“这种事深追下去有什么好处?把大家都翻出来华虤难道就好看了?”
“好,是不错。但私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