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他看了看我,我暗暗记下了他的话,忽然,他嘴角上扬,“看着小阿檀一天一天长大,比什么都让我欣慰啊。”他爱怜的摸了摸我的小髻,“看见阿檀的笑,我觉得这一天的闷气都没了。”说着便拉着我的手,塞了支紫貂毛的毛笔在我的手里,“阿檀啊,娥皇已经出嫁两年了,你也十岁了,多为父知道你性格古怪,一肚子鬼灵精,但是也别太过了,娥皇-------;”他抬起头,看着书房中挂着一张已然发黄的的傲雪寻梅图“也多学学娥皇的稳妥吧,爹爹也没什么能力护你了
“爹爹!”我伸手抹平他眉心的川字,“我,我怕我学不来。所以,我才不要学。”我一边说,一边看着他的脸色。“姐姐是不可复制的,阿檀也是。”他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我却觉得身上一震。我扬着头看着他,“阿檀,你才十岁,竟然如此通透,我们真是,虚长了几十年。”爹爹的脊背弯的厉害,从我这一边看过去,他的鬓角冒出的白发如同年年的出生的白色的春草,那苗一样的,越拔越长的春草,额上的皱纹仿佛是刀子浅浅刻下。“爹爹,我说错了吗?”我捏着他的衣袖,那绸子冰凉,我的手竟然捏不住,差点滑了下来。“阿檀说得对。阿檀就是阿檀,何必要学娥皇呢?”爹爹抱住我,他的眼神含着深深地赞许和鼓励,深秋的熏香显得格外的清淡,那兰兰的天空仿佛把奢侈的香变得清爽了。在灯火昏黄的书房里,我唯一记住的就是爹爹的这个眼神。
………【第二章 箜篌引】………
姐姐走后这空荡荡的四年,院子中仿佛都没有了人气,而我在爹爹书房中有些泛黄的古籍中寻找慰藉。爹爹有时候会一笑,亲自教我,“阿檀,这是鬼谷先生···”“阿檀,这是孙膑···”“阿檀,烛之武没有也不可能退了秦师,强者永远捏着弱者的喉咙,你看后文的秦晋。”
爹爹把他的所有都教给了我,在书房中的爹爹,是个清朗的先生,他纵横捭阖,熟知历史,他陶醉于一个有一个英雄的迷梦中。
有时的他摇头晃脑,有时他义愤填膺,又是他咬牙切齿,有时他沉浸在悲愤中久久不能回神-------“爹爹!爹爹!”
他蓦然摇摇头,看见我在拉着他的袖子,有些歉意的说“阿檀,是不是很无味很枯燥?天天要你陪着我?去找你娘亲不是更好?”
“不·····”我头摇的快晕了,软软的趴在爹爹身上,“我想听爹爹讲这些,爹爹将这些的时候好有神。”
爹爹一笑,“阿檀倒是我的小知音。”
“刚才爹爹怎么了?”
“《汉书·高祖本纪》,忽然觉得只有强者才能掌控天下,包括”爹爹顿了一下,好似不情愿似的,“干净的书”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只觉得阮籍和嵇康是我的朋友,孙武和吴起是我的先生,他们的魂魄简直一闭了眼就能在我的梦中似的,家中唯一不同的就是少了姐姐的气息————不过姐姐真的走了吗?为什么我觉的我的生活整个都围着她转呢?
江宁府的舅母的拜访真真让我坐如针毡------
“阿檀!这是娥皇看过地《琵琶录》。娥皇可是五岁就能演奏上面地曲子了。你可要昼夜勤勉地练习才是。”娘亲拿出几本卷装地古书。她那慈爱地目光使我不由得把缩着地手想着她一伸。
“阿檀。听说娥皇喜欢地高髻。哎呀!这个碧玉簪。端地多么别致。要不是你地头发稀少又枯黄。衬得这个簪子都不那么水润剔透了。这个簪子该多么清凌脱俗啊?”舅母啧啧地看着姐姐地首饰盒对着铜镜中地我不住地比对着。“谁见过娥皇那么亮那么黑地头发啊。像成批成批地缎子似地。就是大颗大颗地金步摇在她头上也不嫌俗。”
我看着窗外地一片红地过了头地芍药。心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