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也没有冒犯他的意思,他们那种嘻嘻哈哈的情绪也决不是为了嘲笑他,他就以一种相当亲切的神气问道:
“各位先生,你们之中哪一位是首领?我的将军有一封信要我交给他。”
摩冈向前走了一步。
“是我。”他说。
“尊姓大名?”
“我有两个名字,”
“您的化名叫什么?”
“摩冈,”
“对,将军对我说的就是这个名字;而且,我也认识您,就在那天有一些教士接待我的晚上,是您交给我一个装着六万法郎的钱袋;那么,我有一封信要给您。”
“拿来。”
这个农民拿起毡帽,撕开夹里,在夹里和毛毡之间,拿出一张纸来,这张纸初看雪白,也像是一层夹里。
随后他行了个军礼,把这张纸递给摩冈。
摩冈把这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拿一支蜡烛来。”他说。
有人递过一支蜡烛;摩冈把纸展开在烛火上烘烤。
慢慢地纸上显现出一些字母,在烛火热力的作用下,字迹出现了。
这些年轻人对这种密写法是很熟悉的;只有布列塔尼人看了有些感到奇怪。
对这个头脑简单的人来说,在这种变化里面肯定有某种魔法;可是既然妖魔愿意为保皇事业效劳,那么朱安党人也可以和它妥协。
“各位先生,”摩冈说,“你们要不要知道主人对我们说的话?”
大家都弯了弯腰,静听着。
年轻人念道:
“我亲爱的摩冈:
如果有人对您说我已经放弃了我的事业,并且和旺代的首领们同时和第一执政的政府签订了和平条约,您一句话也别相信;我是纯血统的布列塔尼人,因此就像一个真正的布列塔尼人那样固执。第一执政派了他一名副官来,建议赦免我所有手下的人,并授予我上校军衔;我甚至没有问问我手下人的意见,就代表他们和我自己拒绝了。
现在,一切都取决于您:因为我们不能从王公贵族那儿得到金钱和鼓励,您是我们唯一的财务官。如果您向我们关闭您的钱柜,更可以说是不再为我们打开政府的钱拒,那么,保皇分子——他们的心只有在布列塔尼才能跳动——的敌对行动就要逐渐减少,直到完全消失。
我用不到再对您说,敌对行动完全消失,也意味着我的心停止跳动。
我们的任务是危险的;我们可能要为此丢脑袋;可是如果在我们身后还能听到——如果在坟墓里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的话——有人说:‘所有的人都已经绝望了,只有他们没布绝望!’您不觉得这样的事对我们来说有多么美好吗?我们两人之中总有一个先死一个后死,但愿后死的一个在死去的时候说:Etiamsiomnes,egonon。①
请像我相信您一样相信我吧。
乔治·卡杜达尔
附言:——您知道您可以把您所有的事业的经费交给金树枝;他已经向我保证不让人抓住,我相信他的话。”
①拉丁文:即使所有人的意见都一致,我还是不同意。
摩冈念完这封信的最后一句以后,年轻人中间响起了一阵兴奋的低语声。
“你们听到了吗,先生们?”摩冈说。
“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所有的人重复着说。
“首先,我们有多少钱可以交给金树枝?”
“西朗湖的一万三千法郎,卡洛尼埃尔的二万二千法郎,梅克西米安的一万四千法郎;一共是四万九千法郎。”阿德莱说。
“您听到了吗,我亲爱的金树枝?”摩冈说,“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