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他所从事事业的深远意义,他毕竟不到二十岁。他觉得心力交瘁,思念喾,思念先师良友的胖巫母,他要回喾去,从喾回来就给祖像剪彩,开祭。他归心似箭,带上成年,一路上不说话,只是疾走。成年跑步跟随。
三天以后,渐近漳河。前面的山坡是他学习泥塑的地方。他取土的凹地已经长起了荒草。他放慢了脚步,想着泥塑的事情。那时候,整天的和泥,捏泥,捏了毁,毁了捏,重复着单调的动作。满山的树果,水中成群的鱼,山坡上不时出现的小动物,强烈的吸引着他,但是,他不敢去“玩”,他怕胖巫母。其实胖巫母从来没有严责过他。胖巫母总是温和的笑容。娀狄却怕她。现在,想那个时候怕的滋味也是甜丝丝的。
再翻过一个山头,是他学习建屋采集竹竿的地方。他的思绪转向那个小屋,出现了简狄女子温存的容貌。他向小屋走去。天色渐渐暗下来,小屋没有人,但是,屋里的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地中间的火坑温热。他向火坑投进一些草屑,引燃了余烬。
外面传来了说话声,“谁呀,谁在我的小屋?”随着说话声,一个女人出现在屋前。是她,简狄女子。娀狄迎到屋外。简狄女子认出了娀狄,勾住娀狄的脖子,身子吊起来,亲吻,好一会。
在娀狄时代,语言不很丰富,像今天这样家常里短,叙旧说新还达不到。但是思维的能力,感情的程度比今天不差多少。当下,娀狄将路上捉到的一只小动物剥了皮,简狄女子在火坑上烧粟米肉粥。娀狄问这几个月的事情,简狄女子挺起已经凸出的肚子,说,
“要不是这个,我一定去找你。娀狄问胖巫母,女子说”还在“。当晚娀狄和成年在女子处宿了,无话。
第二天娀狄去看胖巫母。胖巫母在对面的山坡,这个住处是娀狄走了以后建起来的,很气派。四周的杂草清除得很干净,房屋的旁边搭了四。五个睡窝。娀狄来到这里,几个睡窝都没有人,采集男子外出采集走了。胖巫母刚刚“起床”。见到娀狄,胖巫母很高兴,一连串的问这问那,娀狄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两个人终于在房前的空地上坐下来,娀狄将他从喾的黄河边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说。胖巫母静静的听,不时的插一句话,鼓励娀狄继续说下去。
娀狄说到黄河人与漳河人不一样时,胖巫母说,
“我就是黄河人,从太行山西过来,我也说伏羲话,说漳河话是后学的。太行山西的族人,用狄人的话说,叫作羌,你去的地方是羌人的一个分支,叫作有娀,我也是有娀人。再向东,在安阳到濮阳一带的羌人的分支叫作有易。”
当说到收留采集男子的事情时,胖巫母说,
“是呵,是呵,安置采集男子很重要。其实,男子能够作许多女子作不来的事情。漳河的人口越来越多,食物越来越少,族人不得不到更远的地方去采集,这样的事情没有男人就困难了。”
想了一会,胖巫母又说,“既然黄河边地广人稀,不容将漳河人移过去,对,就这样作。这次回去,带几个走婚人过去,新近培育了四个,都给你。以后,我作组织母亲迁徙过去,一个一个的组成狄人的村落。”
娀狄和胖巫母说了半天的话,越说越投机,他心头明亮了不少。胖巫母描绘了一幅黄河的蓝图:建设狄人的始族村落,就男子组织起来。这个时候,有人送来了肉粥,胖巫母,娀狄和成年吃了。吃过以后娀狄似有话没有说完,两个人继续说。
语言这个东西,它不是进化的产物,而是社会的产物。道理很简单,动物同人一样,也有发声能力,但是,只有社会的人才有“交流思想的工具”。可见语言产生于社会,具体说,它是巫宣讲的工具。
胖巫母能够成熟的使用语言,自不必说。娀狄的悟性很高,并且,他从十五岁以后开始了巫的生涯。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