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里,她听不真切门外的谈话声,只知道是个男人。没过一会儿,脚步声朝卧室走来。
“你拦着不让我进卧室,是不是藏了个女人?”顾怀南不顾温瑞言的阻拦,推开了卧室的门,环顾一周,将视线落在未合严的衣柜门上。
他见完客户经过温瑞言家楼下,顺道上来取大学毕业时没来得及收拾,最后托温瑞言带回国的照片和书籍,却没想到遭到温瑞言的拒绝。
“我明天整理出来再给你送去吧。”
虽然语气一如往常平静,但顾怀南还是嗅出些许异样。温瑞言的套房不大,他便把目标锁定为卧室。起先只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情,却因为温瑞言的认真而变了味,顾怀南的手已经放在衣柜的门把上,最后却放弃了。
他抬了抬眉毛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就算你藏了个女人在家里也很正常。明天把那些东西送到我办公室吧。”他很有风度的离开。
南澄被吓得几乎心脏停止跳动,顾怀南离她最近的时候,只隔着几十公分的距离。透过百叶的缝隙,她能看到他微笑时嘴角微小的弧线和下巴上剃须时粗心留下的伤口。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斧劈——以前看武侠小说时总是对着这些平面的文字幻想那些少年侠客的脸孔,经年之后在这样困窘的情况下,南澄竟然想,原来世上这些最美好的词,真的有人全都担得起。
心跳快得好像惊慌失措的小鹿,南澄紧紧揪着身边一件悬挂着的白衬衣的衣角,屏息凝望一门之隔的顾怀南。直到他转身离开,门外传来大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南澄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庆幸,她的心里也有几分莫名的失落。
“出来吧。”温瑞言推开衣柜的门,发现南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被吓着了吗?其实也没什么……”
南澄摇了摇头。她拒绝了温瑞言送她回家的提议,然后对他深深一鞠躬,非常诚恳地道歉:“真的对不起,打扰你一整个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失态……真的非常对不起。”
温瑞言皱了皱眉头,撇着嘴角,但脸上的线条却依然是柔和至极的:“你昨天喝醉后已经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我再说一次,真的没关系。
顾怀南的车就停在温瑞言家楼下的街对角,那里是一个绝佳的观察位置,不容易被发现,却可以将整段路面情况尽收眼底。他起先只是好奇温瑞言的异常,留了个心眼在楼下等,想着下次如何戏谑他。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南澄,所以当顾怀南看到走出那栋大楼的女生竟然是南澄时,那一瞬间,像有个巨大的海浪朝他扑过来,灭顶之灾,凉彻心扉。
他听到自己冷冷发笑的声音。
“真……”下贱。那么快就上了陌生男人的床。
他还是没有将那句粗话骂出口,发动车子,黑色的捷豹低吼着飞速离去。
路边的美发屋正用大功率音响播着各种网络神曲,歌手在撕心裂肺的唱着:“……筑一座心坟/打开一扇门/埋葬我爱的未亡人……”
这么多年了,从血气方刚不知服软的愣头少年,到如今学会隐忍的所谓商界精英,他心里的那座坟始终在那里,葬着南澄这个未亡人。
有时候他真的会狠狠地想,如果她死了,是不是他就能重新来过?
第五回 那些时光里,算不清到底是谁亏欠了谁
秋天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整座沪城的树木似在一夜之间染黄了叶片,凉爽的晨风里有了萧瑟的意味。早上南澄叮嘱穿着T恤就准备出门的南澈多带件长袖外套,结果自己却穿少了,等公交车时受了凉,到教室后一直擦鼻涕。
数学课由隔壁班的数学老师代上,据说下个星期就会有新老师过来,除了南澄和顾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