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的志愿者生活,就从一碗面条之后开始了。
金鸣庆是个多面手,什么都教、什么都会,小冉只是负责教孩子们唱歌、画画,用金鸣庆的话说:“我一个男的,教这些总觉得难为情,正好你来了,这段时间多教他们些吧。”
每天都是早晨6点起床,然后7点起床。在这里,没有喊着减负,每个学生都像海绵一样汲取着知识,她们的眼神里闪烁着都是对未来的期盼。
几天时间下来,小冉和金鸣庆也算是熟悉了一点,看到小冉一点也没有娇生惯养的样子之后,他也开始和小冉说起了这村里的情况。
“我马上就要走了。”金鸣庆嘴里叼着烟斗,小冉不赞成的看着他:“怎么学会抽烟了?”
金鸣庆一愣,又笑笑:“在这里不抽烟干什么呢?晚上7点之后家家灭灯,理由是舍不得电费。”
他又继续刚才的话题:“等我7月份走了之后,这些孩子们该怎么办?”他又大大的吸了口烟,小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金鸣庆好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话说得越来越快:“当初我们这一批志愿者,分散到L省西北的十几个县市乡镇,可是最后坚持下来的,只要4个人。”
小冉沉默了一会儿:“我很佩服你。”
金鸣庆摇头:“佩服?其实我来这边的十几天之后,突然发高烧,上吐下泻。当时我就想,我才24岁,难道就要这么死了吗?你知道在一个偏远的山区,有时候小小的一场感冒就能要了人的命。我也以为我恐怕是不行了,但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县医院的床上。”
小冉沉默地听着。
他拿烟斗的手颤抖了一会儿,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见我生病之后,冒着夜路走了十几里路,把我背到了医院。”
金鸣庆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哑声说道:“躺在县医院床上的时候,我的父母过来了,妈妈抱着我开始大哭,一遍又一遍的劝我回去。而我当时也害怕了,真的害怕。我怕我哪一天真的死在那里,父母该骂我了。”
“后来呢?”小冉忍不住追问。
“后来啊。”金鸣庆的声音飘渺地响起,“后来学生们来看我,他们问我‘金老师,你要走了是吗?我们再为你背诵遍课文吧。’他们从最开始的声母韵母背起,一直背到我住医院前教他们的那篇课文。当时病房里的人都哭成一片,我也哭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选择。”
他装过脸来对着小冉:“我当时是不是懦夫?”
小冉摇头:“不是,你是人,不是神。”
金鸣庆目光里闪现出一丝神采:“是啊,我是人。我在孩子们的背书中静静地躺着,泪流满面。直到出院的那天,看着孩子们恋恋不舍的小脸,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我想和他们一起度过这两年的时间。父母最后还是依了我,妈妈对我说‘两年之后,一定要回来。’爸爸只是说了句‘照顾好自己’。”
他说到这里,有些哽咽:“家里就我一个独子,现在我不但不能给他们任何帮助,反倒还要他们替我担心。”
“我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他有些迷茫地呢喃。
第四卷 粉红四年 第二百五十六章 团聚
小冉也陪着他坐在地上:“既然选择了,既然都已经做完了。还有什么后悔的呢?”
金铭庆看着她,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妹妹:“你不知道,钓鱼乡还算好些,至少我一直在这里,我坚持下来了。有的小学,根本就没有老师,有些志愿者呆了一段时间就坚持不住。那些孩子要不就辍学,要不就每天走十几里路去上学,我真的怕有一天这些孩子也变成这样子。”
他终于抽完了烟,在旁边的青石上磕了磕:“这些孩子是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