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触动了他,但是依然微笑:“金老师,我想我可以坚持的。”她边说着话边打量着他,这个年轻人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但是看起来却像是饱经沧桑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的眼神依然清澈,说是三十多岁都不为过。
他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黄色军大衣,脑袋上还戴了顶棉帽,拿着粉笔的手有些地方已经裂了口子,看他的样子,也只是胡乱包扎了下。
看了林小冉半天,金鸣庆终于妥协了:“你先跟我来,等中午放学后,我带你见村长。”
一进这个由以前的信用社改成的教室,小冉就愣住了,大概零零落落二十多个小孩子端坐在那里,目光清澈的望着她。
这些孩子都穿着破旧的棉袄 ,有的甚至棉袄都裂开了口子,露出了里面薄薄的一层旧棉花。手上也基本上都生了冻疮,课桌是学校后面捡的比较平整的石块,凳子就是打的,小冉像是旁观者一样,看着金鸣庆上课,看着那些孩子们虽然懵懂但却认真的学着。
自己的童年真的很幸运,小冉如此想着。随着一阵叮叮的声音,终于放学了。
孩子们欢呼一声,几个人冲过来拉着金鸣庆:“老师,去我家吃饭吧。”
“去我家吧,老师。妈妈今天说要做鸡蛋呢,让我一定要拉你过去。”
“去我家我家!”
看着这一幕,小冉愣住了。只见金鸣庆蹲下身子,摸摸孩子们的头,说了几句,这才让他们恋恋不舍的散去。他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大步走了过来:“走吧。”
小冉点头,经过这一上午的震撼,她现在都已经不觉得脚疼了。
村长家就在村子里面,虽然看起来比周围几家好一点,但也差不了多少。金鸣庆看样子已经熟悉了,大步地走了进去:“村长,我来了。”
“鸣庆来了啊,坐。”小冉进屋之后,看到的便是一个约40多岁的男人坐在炕上抽烟,虽然也没有炉火,但是因为刚做饭,所以也终于有了些热气。那个小姑娘笑着把手伸向炕上的破旧小褥子下面:“真暖和啊。”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惹得小冉差点落下泪来。在自己习惯了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的日子,突然发现原来这一切对一些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那种酸涩感顿时在胸口中蔓延。
金鸣庆和村子聊了几句,又指着小冉:“这个人是来我们村子当一段时间的志愿者。”
村子眼睛一亮:“欢迎欢迎!”
金鸣庆这才看了眼小冉:“你会在这呆多久?”
“半个月吧。”小冉如此回答。
金鸣庆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连村长的眼神也有些黯淡了。但还是热情地招呼她:“姑娘,别站在底下,凉。上来坐着吧。”
过了一会儿,几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
小姑娘的眼神亮了起来:“中午吃面条吗?”
小冉却看着那一碗白面条发呆,金鸣庆瞄了她一眼:“这样就吃不下去了?这已经是最好的东西了,你想吃满汉全席?”
小冉不用听金鸣庆的嘲讽就知道是好东西,从小姑娘大口吃着的样子就能看的出来。她吃了几口面条,终于咽不下去了,看着小丫头吃完了一碗面头还不停咽口水的样子,递了过去:“给。”
金鸣庆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终于没说,继续低头吃他的。
村长愣了:“姑娘,不用给她,她吃得够多了。”
小冉笑笑:“叔叔,我吃饱了。”又把碗往前递了递:“给。”
小姑娘看看自己的爸爸,又看看眼前这个漂亮温柔的大姐姐,终于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看着她满足的吃相,小冉又看着最开始她拿的那个连猫也吃不饱的碗,心里堵的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