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唐拿手指頭戳戳自己還沾著土的臉蛋,叫周錦城親他,&ldo;上回哥哥知錯,我也獎賞哥哥了。&rdo;
第7章
周錦城伸手便將阮唐湊過來的臉推到一邊,嫌棄道:&ldo;髒死了,去後頭洗一把。&rdo;
阮唐氣哼哼的,一邊小聲嘟囔著&ldo;不公平&rdo;,一邊拿腳後跟蹭著地出去了。沒多大功夫,他就洗淨了臉,回來以後還惦記著要周錦城親,白生生嫩包子樣的臉杵在周錦城眼前,撒嬌似得央:&ldo;我娘以前就會這樣賞我,哥哥,哥哥……&rdo;
周錦城兩根手指頭捏住了阮唐還帶著潮氣的臉不許掙扎,拿毛筆在他鼻翼兩側往下延伸,畫了長長的兩道鬍鬚,眼裡帶著些笑,臉還冷著:&ldo;一邊去。&rdo;
阮唐伸手要擦,又有些不敢,只能垂頭喪氣支在書案邊,跟周錦城有了深仇大恨一樣。
外頭的鳥雀嘰嘰喳喳,剛打過沒幾日的蟬又有起復的勢頭,逐漸聒噪起來。
阮唐肚量小,腦子更小,不一會兒就忘了自己還生著氣。他看周錦城讀書認真,側臉那樣好看,搭在泛黃書頁上的手也好看。小傻子細看半晌,接著便放輕了動作往門外去,拿上網去捕蟬,嫌它們嚷嚷的周錦城沒法念書。
這時候雖已近黃昏,但大地上殘留的熱度依舊灼人。捕蟬的網塞進袖子裡,阮唐爬了三棵樹,身上汗津津的,卻還不覺得累,似匹用不盡力氣的小牛犢。
他喝了一碗鶯兒給的冰鎮過的酸梅湯,抹了把嘴就又去接著爬樹。
等把門口對著的一片樹上的蟬收拾的差不多以後,阮唐的兩隻手心被劃了很多道細細的口子,不流血,但疼的很。
他忍著疼沖了涼,又把手洗淨,沒叫周錦城知道。
到晚上還沒睡著的時候,躺在床上,手心裡的傷一陣陣疼不是疼、癢不是癢的磨人。阮唐耐不住,滾了兩圈,往周錦城懷裡鑽去。
這回倒沒被推開,被周錦城握住一隻手,按住一側肩膀不叫動,然後探手去摸他的肚子。
小孩兒原就恢復的快,阮唐的身體還好,養了這麼幾日,腹部的鼓脹便下去不少。
周錦城摸完了,才把人推回原位,問一下午不見人影的阮唐:&ldo;給你的蝦殼嚼了沒有?&rdo;
阮唐點頭,身上再瘦,臉蛋上還是帶著一點嬰兒肥樣的軟肉:&ldo;嚼了,好香,就是沒肉。&rdo;
他夜裡睡著的時候喊了兩回疼,周錦城估摸著,是因為在長身體,便讓廚房日日把做菜剝下的蝦殼炒了送過來。
蝦肉寒氣重,小孩子吃多了受不住,民間就一直有給長個子的小孩兒嚼蝦殼的說法。只不過實踐的少,因為除去住地近水,一般人家少有吃的起這東西的,更別說從哪裡來的蝦殼。
廚房只當大少爺要吃,便費盡心思,配料不知加了多少,又是熗鍋又是爆炒,將在這府里一點不上檯面的殘渣做成了山珍海味,卻不知最後全進了小傻子的肚。
周錦城道:&ldo;沒那好事,想吃肉,等發了月錢自己買。&rdo;
阮唐問他:&ldo;哥哥是少爺,怎麼這樣小氣?&rdo;
周錦城閉眼不再搭理,阮唐果然小孩兒心性,沒人回他的話,不過幾息時間,便呼吸悠長‐‐睡熟了。
他起身就著月光看了看睡著的傻子,臉上沒像白日裡那樣總帶著笑,好像很頑皮的樣子。現在很乖,嘴巴也閉起來了,不再嘟嘟囔囔地教訓人。
第二天早上醒來,阮唐一起身就覺出手上的不對。
他攤開掌心低頭一看,兩手上都塗了一層淡黃色的東西,味道還很不好。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