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早抬着轿子赶至城外迎着,马车刚进了城便瞧见韩家字样的软轿,夏仲元与韩管家相视一笑,下车撩起车帘,“舅舅就送你们到这了,外头是你爹府上的轿子。”顿了顿,似有话欲言又止,半晌,终是开口叮嘱道,“你心头再不快,一切总要以你大舅的安全为先。”
魏思沛淡淡点个头,“答应姥姥的事,我总会极力办到。”他率先跳下车,又伸手去拉宝珠,见四周果然站着韩府家仆,这才转头对夏仲元道:“那日得知大舅入狱,只韩府有法子时我便知道前后不过是个局,我的下落必定是韩府告诉姥姥的,而姥姥哄我来,并非思念我入骨,不过为着与韩家达成协议,想要速速救出大舅。”他笑的云淡风轻,“因我娘,姥爷才去的早,姥姥笃定我必会因此而答应下来。只你们却漏算了,我虽恨我爹,却也不是不分轻重之人,你们原本便不该从头到尾的利用我,更用宝珠来要挟我,人心险恶的一面,这几日竟在夏家一一呈现,这是让我最为难过之处。若能当我为一家人般好生商议,往后我总也能怀揣着对夏家的亲情挂念一生,只现在……”他抬头定定瞧着夏仲元,轻声道:“我与宝珠今后再不会踏足夏家。”
夏仲元叹一声,还待说什么,魏思沛并不给他半句解释的机会,拉起宝珠进了城。
老仆韩管家立即笑呵呵迎上前来,“少爷少奶奶,老爷早已等候多时,还请上轿府上一聚。”
魏思沛轻点点头,紧了紧拉着宝珠的手上了轿子,刚放了帘子,宝珠便笑嘻嘻道,“方才那番话着实解恨,我瞧着你二舅的脸儿都绿了,哈哈,原先他们只当咱们是傻子般算计,待你姥姥听了你那番话,只怕也要气昏头去”
魏思沛抿唇笑笑,歉意地拉过宝珠的手,放在腿面上轻轻摩挲,“韩府一行,怕也不让人省心,委屈宝珠了。”
他一提起韩府,宝珠便撇嘴,“你亲爹对你这样狂热,不惜让你姥姥诳了你来,也只为了见你一回,总不该像你姥姥那样虚情假意吧?只那韩夫人,我想她必定不愿意见你。”话毕,又小心翼翼问:“你若不打算认他,一会儿见了怎么称呼?”
他思量片刻,没头没脑地叹一声:“待大舅平安放出来,咱们便回。”
宝珠歪着脑袋想片刻,笑道:“其实,我极好奇他长得什么模样……你母亲说你与他极为相像,可我心头却越发不愿真的如此,那么像你的一个人,偏是个背信弃义,抛弃妻子的小人。”
感觉到轿子猛然间一顿,宝珠忙捂着嘴,朝他吐吐舌头,压低声道:“忘了这会儿到了汴州地界,往后我自当小心些说话儿。”
魏思沛却笑着摇摇头,“宝珠说的原本便是事实。”
话说着,轿子在一处空地停了下来,韩管家外头笑道,“少爷少奶奶,已到了韩府门外,还请下轿。”
宝珠此时一颗心早已飞到轿外,只惦记着思沛亲爹的模样,不待他搀扶,率先轿子里跳了下来,站稳后,猛一抬头,整个人便惊的说不出话来。
门前站着个宽袍广袖的高挑男人,正微微笑着瞧她,面目与魏思沛七八分相似,浓眉凤眼,高鼻薄唇,面上留一缕打理的光滑顺溜的半长胡须。身形瘦削,整个人温和又儒雅。只瞧他面目,实在难以瞧出他已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乍一看,只觉得跟润泽哥岁数不相上下,细细看眉眼间,才多了些岁月侵染的风霜。
宝珠惊愣了半晌才意识到方才太过震惊的目光,忙收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默不作声。
魏思沛下了轿,韩远沛脚步不由向前挪了半步,平稳中略带些拘谨的声音难掩他此刻心中的激动,“总算盼来了我儿归家,快进家里歇着。”
魏思沛只抬头淡淡瞧他一眼便拉起宝珠,蹙眉道:“我大舅放出来没有?”
韩远沛笑道:“你既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