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助的兔子,要做最後的掙扎,朝著無路的路上跑去,緊追不捨的狼,怎麼能放過嘴邊的獵物呢?發出了勝利的笑聲!
無路的路,成了絕路,無力的兔子,跑上了懸崖絕壁,再也尋不到生路,
近了,近了,近了,惡狼帶著殘暴的笑聲來到了!
一聲霹靂,兔子隨著雷聲向懸崖下墜去、墜去、墜去……墜向黑暗的深淵。
淵底,狼不見了,大難不死的兔子,卻聽到了無數毒蛇發出哧哧的吐信聲,嚇慌了,一下子竄上了懸著的冰柱。那些毒蛇上不來,在冰柱下盤著、繞著、糾纏著,用發著藍光的小眼睛盯著兔子。
上不去,下不來,絕望的兔子怕得渾身發抖,冷得牙齒打顫,耗盡了最後一分力,終於掉了下來,被一條蛇咬住了尾巴……
惡夢結束了,等我睜開眼睛,那個老鬼,已經走了。
我的全身,又痛又乏,骨頭象散了架似的。那個老鬼,沒有多給我一文錢,完事走人,連好話都沒有給我留一句。我嘆口氣,笑一笑,穿好了衣服,去了老鴇子那兒,分了我該得的那一份錢。
老鴇子拉著我的手,笑眯眯地說:&ldo;我的好女兒,我的乖女兒,萬事開頭難,只要過了第一次,就算跨過了鐵門檻了。&rdo;
老鴇子說得不錯,入了莊子,早已丟了臉面,落了羞恥心,人人都為了命而活著,看淡了,想開了,只要用心,做上次,全都可以稱得上半個老手了。
入莊子的,有兩種人最難對付,一種是充頭子,一種是精碼子。
對於充頭子,進門觀其形,眼大都是橫著的,不是手舞,就是足蹈,身子晃得如同拉大鋸。這種人,入莊坐中堂,酒兒、茶兒,煙兒,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處處似乎都不在乎‐‐腰纏萬貫富員外,茶酒一杯家不敗。
坐立觀其色,這種人,氣勢看上去都是凶凶的,什麼都不在眼裡,什麼都不在話下。猩猩搖扇子,裝做文明人。其實,這種冒牌貨哪裡又拿得起,放得下?表面上瀟瀟灑灑,骨子裡卻是金算盤、銀算盤敲得啪啪響,時時何曾又讓著了人?誰多要了他一個子,好象抽了他一根筋,七彩鋪子開上臉。
吃喝觀其聲,這種人,說話轟大炮,火車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燈草不是線紡的。吃茶喝酒,咂咂有聲,牙齒磕得梆梆響。四方嫖客,認識的,不認識的,胡亂打著招呼。聽歌兒,聽曲兒,亂插腔調,亂拍巴掌。看著麥苗當韭菜,摸著魚目當珍珠,擠扁了腦袋充內行。
對付這種人,要放開手去剝他,就象剝筍子一樣,先有幾分棘手,不要慌,泡泡水,見見陽光,再用竹刷叉幾下,自然紋路清晰,下手分明,一路剝下去,便漸漸順了手,越剝越軟,最後終於去粗取精,剩一個光溜溜的好吃食。
另一種精碼子。未入莊,聲先到,講不好價錢不進門。進了門,東瞄一眼,西瞅一眼,好象一隻學抓老鼠的貓,兩眼瞪得渾圓。那一對耳朵,兔子一樣地立著,記著每一個人所說的話。無緣無故吊著一張哭喪臉,好象誰人借了他的穀子還了他的糠一樣,對每一個人都提防著,生怕中了別人的算計。
這種人,不講排場,但卻想要臉面,點了酒,便想免了茶,點了糕點,便想免了果盤,好象莊子裡應該給他便宜,顯示出他的與眾不同。吃茶喝酒,點滴不灑,好象農夫拾穀米,顆粒歸倉;聽歌聽曲,搖頭晃腦,應著和著,不落一字,全記在了心裡。
這種人,老鴇子哪裡討不到好,賣不到乖,便只能在婊子身上打主意了。做了好事,給你兩個,拿回去一個,還覺得吃虧,好象吸了他的血,恨不得反從婊子口袋裡掏出三個,於是乎,見了機會,能欠便欠著,能賴便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