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遗物留下给你?”
“金钱绣鸳鸯的黄布包袱,可是已失落在金陵的客店里了。”
“这样不小心?”
“因为当天要去观音崖夺秘笈,恐怕被人认出。”
“也罢,可是这一个?”
甘平群见她由包裹里抽出一张黄布,抖开后上面显出一对金钱鸳鸯,大诧道:“正是这一张,大娘从何处得来?”
“半个月前,有人把这包袱和另外一件重要东西送到这里,我便教惬儿设法把你引来。”
“哦!”赵、冯二人同时明白。
甘平群感激地,向叶汝惬瞄了一眼。
凌念生轻叹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要问,但最好等我问过之后,你再问。”她顿了一顿。又道:“你怎一眼看来,便知这包袱是你乳母之物?”
“有一只金鸳是折了翼的,一看就知。”
凌念生翻过黄布包袱一看,喃喃道:“折翼鸳鸯……谁把你们折了翼?”她自言自语一阵,忽又由包裹里抽出了一张奇丑的面具。
甘平群不待发问,已叫起来道:“这是我妈用的猴皮面具,曾落翟妮宁姐姐手里,翟姐姐在观音崖被擒,面具被她扔掉,不料又有人送给大娘。”
凌念生愕然道:“你妈是谁?”
“紫凤女闻人瑶卿,但她老人家原是姓卢。”
凌念生淡淡地笑了一笑,然后长叹一声道:“好孩子!金鸳鸯由这里把你抱去,不觉已是十六个年头了。”
甘平群一听这话,以为自己出身娼门,不禁脸色大变。
第二十一章 亭榭晶心
甘平群听那鸨母凌念生谈他是十六年前,金鸳鸯由这勾栏院抱去抚养,以为自己是一个有母无父的娼家儿,顿时脸色惨变。
然而,在这刹那间,他脑里面忽如有电光闪过,照耀得通亮明白,心想娼妓的子孙难道就不是人么?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原是京师妓女,但在焦山一役,击鼓助战,打败金兵,后来封为“安国夫人”,谁都说她是一位震古烁今的大侠,谁会说她是一个出身卑的娼妓?
石崇的爱妾——绿珠一知石崇因她而被孙秀拘捕,立即跳楼自杀,谁说以妓女出身的绿珠不是为夫殉节?
侍妓红拂——张出尘,私奔和李靖同居,帮助李世民打出唐朝二百九十年的基业,又助虬髯客张仲坚平定扶余国,谁说妓女就不能兴邦定国?
“孩子你休着急,若非金鸳鸯持有王文争所说的信物,我还不至于糊里糊涂让她把你带走。”
甘平群被说中自己担心的事,俊脸飞红,带着愧色,嚅嚅道:“大娘请说吧。不知王叔叔说的是什么信物?”
凌念生指着手上那包袱皮,轻叹道:“王文争说的信物,就是这绣有折翼鸳鸯的包袱,和‘金鸳鸯’的名字,他当时留下来两样东西,一样是小玉盒,一样是一柄尺许长的短剑,对我说过,你的名字叫做‘甘平群’,要我不可泄露,若有一个名叫‘金鸳鸯’的断臂女人,持有这样子一个包袍皮到来,就让她把你和一个玉盒带走。”
甘平群急道:“没有提到短剑?”
凌念生微笑道:“短剑么?王文争说那短剑是你父亲之物,暂时留置我处,不论你将来学文、习武,成名之后可将短剑交还给你,不过仍得有—样信物,省得被别人冒领。”
甘平群听说亲父还有遗物留下,急道:“还要什么信物?”
凌念生笑道:“王文争做得十分奇怪,他说的信物,竟又是金鸳鸯带去的玉盒。”
“啊!”甘平群急由腰间解下装有治伤圣药的玉盒,走往凌念生面前,双手捧上,问道:“是不是这个?”
凌念生接过手仔细观察多时,点点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