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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3 / 5)

这叛徒的姿态,远远看来,竟像是一个兄长在看着他心爱的弟弟。

而他的语气中却毫无情感。当中并没什么鄙薄与谴责,更无疯狂的憎恨。他看着郑吉的眼神,正如看着地上那七卷血淋淋的皮肉。

闻韬去看了一眼地上那白玉符契,又道:“只是我小瞧了你,也高看了你。”

郑吉突然把脸从闻韬手中挣脱了出来。

闻韬似是浑不在意,又道:“你内力已散去大半,但剑衣诀的根基还在。” 众人看到他扣着郑吉脉门的手抬了起来,问:“我现在废去你残余经脉,你可有怨言?”

郑吉道:“没有。”

他方才一直用那可笑的姿势跪着,此刻却突然站起了来。

郑吉站在闻韬面前,身形瘦弱如蒲柳蒹葭,但背脊与身腰依然挺拔得像一根竹子。闻韬要比他高大,比他矫健,但郑吉此刻站在他面前,竟全不显得弱小。

但下一刻,闻韬轻轻捏了一下他手中握着的那只几乎是枯瘦的手腕,一阵奇异而可怖的脉动竟从郑吉的左臂蔓延而下,他笔直而修长的双腿顿时痉挛似的抽动着。

然后郑吉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如果项禹还在场,他一定会感到无比惊讶。是怎么样的痛苦,竟能让郑吉这样一个善于忍耐的人发出这样凄厉的声音!听来仿佛有两根烧红的铁钉被敲入了他的胫骨,令他整双腿骨都从膝头裂了开来。下一瞬,郑吉直直地在闻韬面前跪下,脊背上汗如雨下,口中仍发出痛苦的喘息。

郑吉的惨叫还回荡在厅中,他的手腕依然被闻韬拉着,所以才没有倒下去。但他的背却依然倔强地挺直着。

厅中一片寂寂。

许多人只见识过剑衣侯的鞭子,从未见识过剑衣侯的剑法,更未见识过剑衣侯的内力。现在,剑衣侯的手隔着大半个身子,竟然这般轻易地废去了郑吉腿上的经脉!

众人突然感觉恐惧起来。即使他们鄙薄那背信弃义,卖身苟活的青年,但此时此刻,他们竟也要同情郑吉。

许多人都知道,剑衣侯之所以能够容忍背叛,是因为他自己本就是善于权变之人;他看上去信任所有人,其实便是不信任任何人;他几乎从不强迫别人做什么事,那是因为这强迫并非必要,而他自己更有的是无理无道的狠辣手段。

而这一次,似乎有一些不同。剑衣侯虽不打算杀他,却也不打算再容忍眼前这个青年的背叛;剑衣侯从不信任任何人,但他似乎曾经全然地信任郑吉;现在,剑衣侯竟然用上了这般高深的内力,仅仅是为了强迫郑吉继续在他眼前跪下!

这还远远未结束!

闻韬的手还扣着郑吉的脉门,他手中的内力绵绵不断地注入到郑吉的经脉中,如同流水。

“啊……”郑吉的身子便随着那水流痛苦地波动起来,方才那一声已惨叫让他力竭声沙,他此刻的哀鸣无力而悲惨。他十分徒劳地想要甩开闻韬的手,似乎想要斩断这注入他体内的可怖内力。

但他如何能斩断一道流水?

郑吉的冷汗已经如雨水般浸湿了身下地面,他的脊背已经完全失去了那修竹般的挺拔与尊严,他依然被闻韬扣着手,整个人却像被拖在地上。他开始牵着闻韬的袍脚凄恻地哀求;他哭喊、抽搐、尖叫,如同一只濒死的野兽般在闻韬脚下挣扎;直到嗓音嘶哑,再也没有力气动弹。

闻韬却始终扣着郑吉的手腕,连肩膀也不曾动一下。

这折磨最终结束了,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不仅是对郑吉的折磨,更是对在场所有人的折磨。

郑吉已经昏死过去。他的头垂死地歪向一边,口中流出一小股暗色的血,浸渍了他半张侧脸。

闻韬松开手,让郑吉的身体慢慢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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