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萧好奇心起,忘了痛楚,取过铁盒,按三排一组横向逆转,转得一周,便听得盒内轻响,铁盒锁死。梁萧纵向正转,铁盒又能转动,但转了一周,盒内机关却又嵌死。梁萧上下纵横,忽正忽逆,将铁盒摆弄良久,始终不得门径,只得细看盒上文字,但他原本不通文学,越看越觉糊涂,忽然间,他心念一动,想起一事:“韩凝紫为人精细,纯阳铁盒又是她千方百计夺来之物,焉会轻易忘了?再说,就算一时失落,又怎不立马取回?”
他心中起疑,偷眼上瞧,只见穹顶上隐约多了团暗影,不复往日皎洁。顿然醒悟:“她正在偷看?”不由得暗捏一把冷汗,庆幸方才未能打开铁盒,不然岂不中了韩凝紫的奸计,继而又忖道:“我索性将计就计,作弄她一番。”当下露出沉思之态,拿着铁盒左转转,右瞧瞧,忽而微笑,忽而沮丧,一派苦苦思索的神态。
原来,韩凝紫确是故意留下铁盒,她出门之后,便以壁虎游墙功攀到高处,透过岩壁上小孔,窥视室内。她忖想梁萧得此千载难逢之机,势必好奇难耐,设法开盒,一俟他觅到开盒之法,自己便可立马夺回。眼见梁萧持盒苦思,心中大为得意:“常言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任你小子奸似鬼,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但见梁萧忽喜忽忧,一颗心也不由随之起落。
到了午时,韩凝紫见梁萧没能开盒,便离开时许,匆匆用过午饭,再来窥看。却不料她这一来一去梁萧尽皆知觉,他面上装模作样,心中差点笑翻。韩凝紫耐心倒也极佳,守到太阳落山,直待天圆地方室内再无光亮,方才作罢,但她犹不死心,暗忖这计谋可一而不可再,梁萧左右难以脱困,不妨将铁盒暂寄他处,明日再来偷窥不迟。
天光一暗,石室一团漆黑,举手不见五指。梁萧估摸韩凝紫去得远了,将铁盒望桌上一丢,心道:“与这女人斗气,除了让她担心挂念,也没有什么用处。”他兴味索然,叹了口气,躺回床上,迷迷糊糊间,忽见室中似有一团微光,时隐时现。
梁萧当是眼花,揉眼再瞧,只见那团微光依旧闪烁不定。再细瞧时,发觉那团极淡的微光竟似来自桌上的纯阳铁盒。梁萧取过铁盒,果见淡淡的光芒自盒内透出,若非在此极黑极暗之处,绝难发现。
梁萧审视半晌,只觉那微光并非来自一处,而是东一块,西一片,支离错落,是以乍眼看去,似隐还现。梁萧把玩良久,忽见一块光斑神似楷书里的一笔短横,另一块光芒则遒劲颀长,恰似楷字中的一笔长横,梁萧心头微动:“倘若我将铁盒转几转,两横接近,岂不是个‘二’字。”他年纪本少,童心一起,便将铁盒纵横转动。过得一会儿,竟鬼使神差般将那两块光斑凑成一个“二”字。梁萧侥幸成功,大为惊讶,捧着铁盒又瞧一阵,只见一块光斑恰似楷书中的左撇,另一块却似竖折弯钩,不由寻思道:“若将这左撇右折与‘二’字相连,便是一个‘元’字了?”
他兴致一起,摆弄半晌,当真又转出一个“元”字。梁萧心中狂喜,隐然觉出,这“纯阳铁盒”开揭之谜,恐怕就在于此,一时间心突突直跳,竟尔紧张起来。那“元”字既成,盒子其余五面也趋明朗。梁萧发觉其中一面的的光斑合起来,当为一个“府”字,只是少了左方一撇,上方一点,但他细看时,却在铁盒另外两面寻到,转动一阵,又将“府”字拼凑出来。“府”字一成,相邻一面的“宗”字也显露轮廓,只少了下方的“小”字,梁萧辗转拼凑,不久便拼出“宗”字。
再看余下光斑,合起来恰为一个“紫”字,梁萧此时驾轻就熟,顷刻间便将“紫”字拼就。那“紫”字方才合拢,盒中忽地传出声音,犹如琴音剑鸣,刹那间,纯阳铁盒豁然开裂,芒光大盛,透过裂缝迸射而出。
百年之谜,一朝得解,梁萧只觉过于轻易,不喜反惊,心中茫茫然一片,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