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得日落时分,刘华妃对着一桌的酒菜冷面相对。
贵儿在一旁战战兢兢道:“娘娘,兴许皇上一会儿就来了呢!要不奴婢再把菜热热?”
刘华妃呆坐半晌,默然不语,见贵儿伸手来拿眼前桌上的冷菜盘羹,她忽而愤然而起,大叫一声,拂袖将桌上酒菜统统一掀而下,盘碟噼哩哐啷落了一地,酒菜皆洒。
贵儿吓得半晌不敢动,拼命跪下,一个劲儿的喊着:“娘娘,娘娘……”手足无措的模样,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让她的主子不生气。
刘华妃完牢骚,整个人已经气得满脸通红,大口喘息,咬牙切齿地指着地上的贵儿,恨恨道:“贱婢宫让你去请皇上,你如何请不来?如何请不来?你难道没有告诉皇上,本宫病了?”说着还不解气,便舞动双手拼命捶打在那贵儿身上。
那贵儿只得大叫:“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贵儿完全按照娘娘的吩咐禀报皇上的,不过……不过……”那刘华妃闻言忽而停住了捶打,浑身颤抖,似乎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踉跄着脚步,退了好几步,跌坐在沉香椅上,神色黯然,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接口道:“不过还是去看那杨玉环这个肥妃去了!而且还是不请自到!”
贵儿闻言,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娘娘,那太真娘娘顶多只是丰腴一点,一点也不肥啊!而且今日奴婢在牡丹园见她的时候,总觉得太真娘娘瘦了不少呢!”
刘华妃对那贵儿怒目而视,忽而伸脚往那贵儿的腰上一踹,将她踹倒坐在地上,怒道:“贱婢,你说什么?本宫说她肥,她就是肥!本宫说她丑,她便是丑!”贵儿不敢再多言,忽见窗外明月高照,清白月光如华,直泻华颜宫宫内,不觉出神呆看。
刘华妃骂得累了,明知请不来皇上是怪不了她,却还是忍不住要将气洒在这奴婢身上,忽而见贵儿眼神呆滞,望着窗外明月,兀自一声长叹道:“是了,今夜乃七夕之夜,长夜漫漫,那肥妃定然是使劲浑身解数,缠住皇上不放了!”她望着天际的月光,忽而洒泪哭泣,兀自心苦不已:“皇上,难道在此百花丛中,臣妾根本就不值得你眷恋一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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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独坐在御花园沉香亭前,望月轻叹不已:“力士,你说,怎么玉儿就舍得把朕推给其它妃嫔呢?今夜可是七夕啊?她甚至还好像挺怕朕!难道……朕对她如此爱怜有加,都还是得不到她半点真心?”
高力士侍立一旁,呵呵一笑道:“皇上,娘娘昨夜刚刚受了惊吓,更何况各位御医也说,娘娘此番种种不适的举止言行,皆因惊吓过度,暂时失了记忆而已,皇上待娘娘一片痴心,老奴相信,不出几日,娘娘必定会康健如初的!”
李隆基点点头,半晌又叹了口气,道:“今夜该当找哪位娘娘为朕侍寝?”
高力士微微一想,道:“皇上,今日华颜宫的宫婢好像来禀报过,说华妃娘娘病了……”他说到此处,故意欲言又止不再说下去,他深知,作为臣子奴才的,只能点到即止,万事还得皇上自己拿主意。
李隆基轻轻抬手,一拍头道:“好在力士提醒,朕差点忘记了。”他沉吟片刻,便道:“好……今夜就摆驾华颜宫吧!”
高力士微微笑道:“遵旨。”即刻宫婢太监,一干人等即刻随李隆基摆驾华颜宫而去。
刘华妃正望月长叹,忽闻外面太监高叫:“皇上驾到!”她忽而回过神来,急得手脚慌乱,口中不住道:“皇上……皇上……皇上怎么会来呢?那肥妃怎肯错过七夕如此良辰美景便宜本宫呢?”眼见贵儿还兀自跪着,便一把拉起她,怒道:“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命人将这些打扫干净,你即刻为本宫梳妆,本宫要见皇上”
贵儿闻言急忙唤来其它宫婢太监收拾,又急急忙忙随刘华妃入内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