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扶沅懶得搭理,法陣還剩最後一步。
她剛要注入修為,盤活傳送陣,一步踏進去,直接傳送去野渡城時,卻被人輕輕攥住了衣袖。
「師尊,這是那兩個魅魔的煞氣丹。」
寧扶沅漫不經心地輕笑一聲:「為師缺這個?」
嵇無泠沉默了片刻:「法陣枯燥,師尊想體驗一下,御劍飛行的感覺嗎?」
寧扶沅嗤笑一聲。
半刻鐘後,垢垢劍被嵇無泠駕著,穩穩飛在沙石鎮上方。
劍尾處,還勉強坐著個表情漠然的少女。
她垂著眼眸,長發和裙裾一起,在刺激的亂風裡翻飛。
嵇無泠立在前方掌握方向,試圖繼續同師尊說話,卻都未被搭理後,只能也保持沉默。
一時間,只有黃沙和寂寥的風聲,響徹這片上空。
「師尊,其實我救那孩子,是因為她能穩固煞氣波動,並非……」
話音未落,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腰帶被人抓住了。
緊接著,慵懶又漠然的笑聲從身後響起。
幽命花香的氣息快速靠近,一隻雪色的胳膊,從背後伸出來,精準捏住他的下巴。
她陌生又冷清的嗓音,輕輕在他耳畔響起:「尾巴呢?」
「嗯?」
「變出來給為師瞧瞧。」
嵇無泠渾身一抖,險些沒把握准方向,連帶將劍一起從半空中翻下去。
第十章 (修)
嵇無泠很快重新穩定住劍身,分出一絲神識往後探去,卻發現她雙目中,濃稠的血色幾乎要溢出來,整個人被一層黑霧和戾氣籠罩著,透著不正常的癲狂。
「師尊?」
寧扶沅眯了眯眼,只覺得眼前被一片血霧糊住,渾身的經脈都在沸騰。
一種壓不住的強烈慾念湧向她的手,驅使她去抓住些脆弱的東西,欣賞其在掌心裡掙扎至死的可憐姿態。
「師尊你怎麼了?」
「聒、噪。」寧扶沅不耐地吐出兩個字,隨手施了個禁言訣。
眼前那濃郁的血霧被驅開了些,從中露出少年筆直的脊背和脖頸。
寧扶沅舔了舔唇角,握著他下頜骨的掌心慢慢收回來,移向他骨肉勻合的後脖頸,心底對血的執念似乎也隨之換成了另一種衝動。
想咬。
就在嵇無泠打算驅使垢垢劍迫降的瞬間,她突然順從本能,一口狠狠地咬住他的後勃頸。
力道之大,令嵇無泠猝不及防的悶聲輕哼。
身下的劍失去掌控,在荒漠的颶風裡橫衝直撞,他逼迫自己冷靜,想要說話,卻如何也沒能衝破她專研的禁言咒。
寧扶沅心底的狂躁奇異地被安撫了些,但她眼底翻滾的赤紅色並未因此退卻,甚至逐漸紅得發黑。
兩側的尖牙並不需要她理智的驅使,就自行向皮肉下刺。
有什麼東西在順著她的牙尖源源不斷地流出,隨之交換來的,是滿口腥甜的血液味。
被那奇異的腥甜吸引,她不由得加重力氣,很快,嵇無泠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慄起來。
他被迫昂頭,隨著後頸那股銳利的刺痛傳出,嵇無泠隱約能察覺到,有一股陰冷的煞氣,在順著後脖頸,悄然向經脈內蔓延,企圖同他體內剛烈的純陽氣抗爭。
二者快速糾纏,難分彼此,他腦海里也逐漸混沌起來。
他顫著眼眸,抓住她散亂在他胸前的髮絲,無意識地摩挲,輕輕吐納紊亂的氣息,幾乎就要轉身緊緊抱住她了——
但好在純陽氣息到底占了上風,他的理智也占了上風。
師徒關係乃深塹,切不能越過再蹈從前結局。
怕自己不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