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無厄真君,我看是無惡不作真君!」
「我之前一直半信半疑,現在可算相信了!魔尊說不定真沒那麼壞,都是被這群靈界的所污衊!」
這話一落下,有人立刻回神,下意識緩緩扭頭,望向人群最末端,還保留著一襲白裙,貌若仙人的少女。
幻境裡的經過他們都聽見了,所以,傳說中無惡不作的魔尊……長這樣?
這再怎麼看,都不像吧?
唯有寐坊眾人,是見過寧扶沅本來面貌的,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寐坊坊主。
想起那至今還是石像的寐坊坊主,和她們繡狐狸尾,煮邪魔的痛苦經歷……
好像,得知逼她們幹這些事兒的是魔尊大人,突然又覺得,能理解,且魔尊大人並不壞了呢。
寧扶沅完全不知道自己花了近萬年才樹立起來的冷酷無情魔尊形象,已經在小徒弟的有意無意引導下,徹底崩塌。
她心底還惦記著那幾艘能大能小,十分值錢的寶舫,還很有魔尊氣勢地昂著頭,表情漠然地正要走進去,從那地上那些正道人士身上搜刮出來所有寶舫,就被嵇無泠悄無聲息地拉住了。
「師尊,入歧有點事找你。」
寧扶沅皺了皺眉:「還沒贖人……」
「不急,等他們出完氣。」說罷,嵇無泠頓了頓,悄聲開口,「師尊放心,那些寶舫,我都已經順走了。」
兩人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並沒留意到人群里,那九尾小狐妖樂遙遙手裡緊緊捏著一枚盒子,面色複雜地盯著寧扶沅。
半晌後,她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嵇無泠一路拉著寧扶沅上了野渡城城牆,看著她一襲白裙的模樣,總有些不習慣。
寧扶沅盯著遠處黑黢黢的沼澤,和積壓的烏雲,攏緊被冷風颳起的素霜色長裙,擰著眉:「有何話要跟本尊說?」
嵇無泠微微一笑,不知道口中緩緩默念了一句什麼,下一秒,震天撼地的炸裂聲突然從四面八方響起。
無數道煞白的雷光自雲端引下,觸及地面上布滿法陣的位置時,又呈現放射狀迸濺開,炸成五光十色的焰火,朝漆黑的夜空飛騰去。
「這便是你一直在布置的法陣?」寧扶沅赤眸微閃,怔怔地開口。
嵇無泠側頭看著師尊眼底倒映的斑斕焰火,雖仍是那般冷清無情的模樣,可他那顆不安的心臟,終於緩緩回歸了原位。
他微微一笑:「對,入歧從前偶爾無聊,便試著將不同法陣套在一起,這是引雷陣和火陣一起用的結果。」
當然不止如此。
嵇無泠回過頭,去看遠處閃爍不斷的焰火,緩緩閉上眼。
在很多個迫切於修煉飛升,險些走火入魔的夜裡,他無事可做,只能一遍遍嘗試從前沒能做到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從未想過有一日,還能讓她親眼看見。
「咳,入歧。」寧扶沅喜歡一切發光且漂亮的東西,她雖從不會表達自己的喜好,但顯然,在這樣盛大的焰火下,她心情是極好的。
想了想,她輕咳開口:「為師,那日趕你走,並非厭煩你,你莫多想……」
「我知道。」嵇無泠表面風輕雲淡,卻無人知曉他心底的震動。
他忍不住轉身,望著師尊清冽瑩透的赤眸,拼命才能抑制住心底瘋狂亂長的念頭。
「師尊如何做都無過。」
寧扶沅幾天被那上古邪琴叨叨得煩躁的心情,總算徹底煙消雲散。
她很快抱臂揚揚唇角:「很好。」
除了引雷陣,其他法陣都是一次性的,焰火很快消散。
兩人從城樓上回去,邊走寧扶沅邊聽小徒弟簌簌叨叨野渡城以後的建設方向,還有那些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