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身白裙縹緲欲飛,向來披散的烏髮結成髻環,甚至還煞有介事,換了張自以為「像正道人士」的臉。
殊不知,即便如此,她周身那不似凡世塵物的氣態,也不像是一個平常正道人士能有的。
反而更突出平時掩映在赤眸下,那種天真又冷清的純粹。
只叫人,愈發生出一種不該有的隱秘心緒。
「你那是什麼表情?」寧扶沅挑挑眉,思索片刻,「莫非不夠像正道弟子的?」
嵇無泠對上那雙皎燦若星的雙眸,良久才逼迫自己挪開視線,輕咳一聲:「像。」
寧扶沅果然滿意了,提劍便要砍了結界跳下去,還未動作,衣袖卻被人緊緊攥住。
他定定地與她對視,聲音似要散在風裡:「可師尊,這般好看的弟子,誰捨得送去做內應?」
「反正,入歧不舍。」
話音落下,不等她開口,他像是不敢看她的神情,先腳步慌亂地從枝頭跳下去,有些狼狽地匆匆消失在樹下。
寧扶沅蹙起眉,捂了捂有些奇怪的心口。
散清道人正和同行的正爭執要不要進城主府,下一秒,便見一抹白色的影子匆匆從府內瘴氣里出來,似在找人,不斷探頭左顧右盼。
所有人神色一凜,剛要拔劍,那相貌平平的少年卻快步跑過來,皺眉打斷:「你們還愣著做什麼?不是要從城主府取信件嗎?我故意放了煙霧,迷惑府內魔修,你們不趁機進去,怎在門口爭執起來了?」
「這府內劇毒的瘴氣,是你放的?」散清道人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是何人?」
「你說我是何人!」嵇無泠把信物往他們面前一甩,冷著臉轉身往裡走,「瘴氣還有一刻鐘就要散了,你們抓緊時間,趁裡邊的魔修看不清,一路往南,摸到個孤塔,就是藏信件的地方。」
「哦對了,四邊的側門我都布下結界,徹底關上了,不用擔心有人進。」
「這瘴氣容易入體侵害神魂,最好閉塞口鼻耳,遇到魔修不要拖延,速戰速決——記住,這些魔修都修為極深,千萬下手要狠。」
少年一口氣匆匆囑咐完,轉身往城主府內跑。
留下面面相覷的散清道人一行。
他眯了眯眼:「我們分四路走,以防出事,堵閉口眼,用信號聯繫。」
「那,可要通知無厄真君他們?」
「留下訊息即可。」
散清道人封了五官,閉眼往瘴氣里走,修道至他這個階段,已經無需再用感官,就能辨識方向了,只是耗費靈力了些。
沿途並未遇到任何魔修,順利得簡直有些異常。
等一直走到靠近那孤塔的拐角處,對面一個黑影突然冒出來,迎面朝他衝過來。
他精神一凜,毫不猶豫地一劍劈過去。
那人似乎猝不及防地被他嚇到,竟然在原地愣了半晌。
散清道人冷笑一聲,提劍追至他面前,迎面要劈下去,不想此人修為竟然不錯,居然躲了開,還反手欲給他一掌。
他提劍避讓,暗自提高警惕,下手愈發不留情。
對面那人顯然也被他激怒,原本還留有餘地的攻擊,開始變得找找斃命。
不過瞬息間,兩個人都已經身負重傷,捂著胸口在原地劇烈喘息。
自結金丹以來,散清道人已經許久沒有過全身力竭的感受,他終於將對面那魔修打得無力還手後,斜躺在地上,吐出一口淤血,剛要摸一顆保命丹藥服用了,卻忍不住先睜開一隻尚完好的眼,想去看清楚這魔修的死活。
隔著濃厚的瘴氣,並不能看清楚任何視野,散清道人試圖掐一個生焰訣,失敗後,只能摸出火摺子,慢慢湊到那人臉上。
下一秒,他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