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往来南北贸易的商船起得早,但,都被封在渡口,有一队人在那查些什么。捕鱼的渔夫撑着竹篙在河里瞎打捞,岸边还有汉子挨家挨户的搜查,看这阵势,必定与昨夜懿王船只失火的事有关,也许这些人是在找懿王的尸体,也许是抓逃出的懿王。
唉,能在盱眙连夜调动如此多人马的也只有初雪阁了,也不知道阁主怎么想的,非得参合两党之争,还明确倒向太子,要是最后皇位落到懿王手中,初雪阁还不得被清洗。
不过阁主心思细密,深谋远虑,论武功和头脑皆不是他这个北堂主能比得上,男子也不愿多想,起身进船唤醒徒弟,收拾起行囊,背起已陷入昏迷的霍香药,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为免惹来烦恼,他师徒二人并未亮明身份,搜查的人细细打量了他们一番,又问起男子背后的霍香药,小雨说是姐姐得了伤寒,要赶去求医,他们为避免被传染,也未细看,就放走了小雨三人,殊不知他们翻江倒海要搜寻的人就在眼前。
这大概就是世人常说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因视而不见。
当然这只是写书之人的闲话。
“小雨,你赶紧去请大夫,我们在河口铺子汇合。”
背上的人儿一身滚烫,侥是天气寒冷,也被她烧得一身滚烫。男子赶紧吩咐徒儿请大夫,自己则快速向着河口铺子走去,进了铺子,要了两间上好的房间。进了屋子,又差客店小二端了壶竹叶青和两块帕子来,男子将竹叶青盛在瓷碗中,帕子在酒中浸湿后拧干,放到霍香药的额头上散热,待这块帕子热了,又换上另外一块凉帕子。
如此反复个两三回,小雨已经领着大夫进了屋。
大夫不情不愿地嚷嚷:“你这丫头请大夫也不看时辰,老母鸡都还没打鸣,扰了老头子的美梦,看你们一家子穿得这落魄样,估计也出不起高诊钱,老头子还真亏大发了。”
老头子嘴上唠唠叨叨,手上的动作倒没停过,一只邹巴巴的老手已经按上了霍香药的脉搏,又剥开霍香药的眼皮瞧了瞧,方才气定神闲道:“你们也别慌,死不了,这姑娘命也是真大,脸都烧成西瓜色了,脉象竟十分平稳,气色安然,老夫行医三十年,倒没见过这症状。”
说完,老头子又戏虐地看向小雨,一副看戏的样子,道:“丫头,你们有买药的钱没?有钱,老头就开几幅退烧药;要是没钱,就不开了,你这姐姐烧得这么厉害也没烧出点啥毛病,估计不吃药也烧不死。当然,老头还是建议你们买几幅退烧药,这么漂亮的姑娘,要是烧成个傻冬瓜,那就不值钱了。”
北堂主微微皱眉,低低唤了声:“小雨。”
小雨朝师傅吐舌,笑嘻嘻地自袋中摸出十两银子,在老大夫眼前晃来晃去,戏虐道:“老头,你看我这坨银子付诊金够不够呀!不够的话,我那还有满满一箱子呢!不过,老头儿药方无效又爱胡言乱语的话,小丫头我的刀子也是蛮锋利。”小雨簌地从袖口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割下老大夫一寸头发,捏在手心里把玩。
那老大夫的表情也是变了几变,惊恐之余,还是将目光投向了白花花的银子,一转眼的功夫,白纸黑字的药方子已经恭恭敬敬地送到小雨手中,另一只手摊开在小雨眼前,扁平的薄嘴朝银子努了几努。
见徒弟玩得起兴,一时半会没有要停歇的意思,北堂主冷不丁抢了小雨手中的银子,把大夫打发走了,又吩咐徒弟:“快去买药煎药。”
“师父,老头子都说了你的仙子姐姐死不了,顶多烧成呆冬瓜,你那么着急干啥,你苦命的徒弟我连水都还没喝一口。”小雨嘴上嚷嚷着,脚下的步子倒没落下,抓了几捧花生用衣兜着,一个飞身,已经不见了踪影。
北堂主又继续替霍香药换帕子去烧,等小雨端来药时,已过了早饭时分,小雨饿得慌,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