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时间是下午两点,邻居竟然都没人看到?你们为什么不猜这人认识我妈,所以邻居不奇怪么?”
“邻居再不奇怪,见到人了也会觉得没什么,说了就说了。”展昭接了一句,“而且,敲门必然会惊动邻居,你家对门原来住的是个精神病女人,一有动静就会发疯。但是当天她没有发疯,这个是所有邻居都有目共睹的。可见这人进入你家的时候没动静,至少没大动静。”
“如果……这人有我家钥匙呢……”白玉堂低声道。他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展昭和顾安之听明白,展昭脸色一沉。“莫非,你怀疑你父亲?”
“……也不是。”白玉堂咬咬下唇,抬起头来,“有我家钥匙的不止我爸妈哥哥,还有当时两个保姆,我姥姥、爷爷都有。我小时候……你们也知道,大部分都是姥姥怕我在家保姆照顾不好,专门过来的。——我是在想,保姆且不论,我姥姥断然不会杀她自己的女儿,爷爷奶奶更是没理由。只是老人家年龄大了总有糊涂的时候,若是有人拿了钥匙……也不是不可能啊。”
展昭和顾安之对视了一下,谁都没有开口。白玉堂这个想法不是没有可能,姥姥姥爷在家不只王雪一个孩子,王雪是长女,还有弟弟王磊和小妹王芸。王芸这些年定居国外,没有什么事儿很少回来,大部分都是暂住在白玉堂现在的家里;王磊早些年就离了婚,现在还没有重新组织家庭。而且王磊王芸跟大姐不一样,都是交友广泛的人,如果有人居心不良拿了老人的钥匙,也不无可能。
——后来这场谈话被展昭掐断了,他不是不想往下深想,而是这一切都是推断。白玉堂明显有些心里不舒服,也难怪,不断地回忆母亲怎么死的惨状,任何一个孩子怕是都不能承受,换了别人指不定已经崩溃了。
白玉堂没要展昭送他回去,只是一个人慢慢沿着江边大桥走着。溶溶月色倾泻到他身上,雪白的衬衫都披上了一层轻纱,展昭不远不近地跟着他,许久都没有说一个字。
“你不想问我什么?”白玉堂停下脚步,后退几步靠在桥栏上。展昭沉默半晌才终于问道,“你女朋友是谁啊?”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我根本没有女朋友,也不想谈恋爱。那么说只是不想见顾老师他妹妹罢了。”言罢自嘲一般浅笑道,“难道要跟我结婚以后没几年就当寡妇么?这不是害人家姑娘?”
展昭万万没想到白玉堂竟然说了这么一番话,白玉堂没女朋友他是猜到了,毕竟顾安之那么个推销法,他不这么说肯定没办法脱身,但是他不曾想过,白玉堂竟然根本不愿意恋爱。
“展老师你也知道。”白玉堂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能活多久,这些年我自己都照顾不好,谈何照顾女生?爱上一个女孩子然后再给她悲哀,那比不要爱她还痛苦,又是何必糟蹋人家姑娘呢?”
哪个少年不曾有过春心,他也是这个年龄的孩子,也曾倾慕过明艳清纯的少女,也曾有过云淡风轻的暗恋和悸动。但是他终究没有大胆开始过,付出过。因为不能给她们承诺和幸福,最后结局也不过是两个人痛苦。
能在夜色里沉沦的,都是心底最深处永远无法再阳光下坦白的,扭曲到极致的自卑。
展昭忽然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揽进怀里。白玉堂的身子很单薄,可以想见他过去受了多少坎坷。半晌,展昭才唤道,“玉堂,这不是我认识的你啊。”
“每个人都有另一面。”展昭看不到怀里人的表情,却听得到略带一丝沙哑的喉音。他知道,再委屈白玉堂也不会哭,但是他的确需要有一个人去了解他,去听他心底最悲凉的倾诉。
命运是上天注定,身体是父母给的,他怨不得天怨不得父母,那么一切都只能怨恨自己,他用一层坚硬带刺的壳把自己结实地包围起来,里面却被自己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