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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隐隐有些惶恐。她怕季青宛的不愠不火是故意装出来的,等到时机成熟,季青宛会原形毕露,给她致命一击,报当年的旧仇。
她要时刻提防着。
不远处有个浅浅的水塘,平日里总有鸟兽在此饮水。木流火走在四位侍女中间,闲闲朝水塘边瞥了一眼,正欲继续前行,余光辗转,她似乎看见了一道绯红人影。绯红色的人影常见,璧国的女子大多爱穿亮堂的颜色,然从身高轮廓来看,水塘边的人影,同季青宛总有八分相像。
日光普照大地,映得一塘秋水波光粼粼,泛黄的青草萎靡不振,只有靠近土地的根部稍稍能看见抹绿意。水塘边的人影直起腰身,迎着夕阳甩甩手,露出的半边脸微泛潮红,及腰的墨发随风轻动。
木流火猜得不错,水塘边的人影,正是方才摸了把竹鼠的季青宛。
尖叫着逃离毛竹林子后,季青宛提着俩爪子在苏府跑了一圈,除了吃水的井,便没找到其他的水源。碍于昨日听闻的侍郎府的水井沉尸事件,季青宛对井有一种惧怕的心理,硬生生提着爪子跑到此处,寻到了一处水塘,将手浸入水中泡了半晌。
觉得手浣得差不离了,她从岸沿的石头上下来,打算赶在苏景没发现前回苏府。
掏出张帕子擦手,一转身,便瞧见木流火那张精致的娃娃脸,兴许是哭过的原因,木流火脸上的妆容有些脱落,冲出一道明显的水印,似两根宽粉。
原本还想躲着木流火的,眼下倒好,同她碰个正着,季青宛一时倒不知该不该说话了。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彼此对视良久后,倒是木流火率先同季青宛说了话,绵软的娃娃音照旧人畜无害,笑道:“这样巧的,姐姐也出来散步?”
季青宛挺想劝一劝木流火,有了身孕,便别再涂胭脂了,对腹中孩子不好。想到木流火可能听不进去,她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口。扭回头,不走心的寒暄道:“是挺巧的。那个,木王妃吃了没?”
有个瞧着便很伶俐的侍女抬手给木流火擦汗,季青宛看得想流汗……眼下都快十一月份了,不穿外袍甚至会觉得冷,木流火穿得那样单薄,不打冷颤就算了,怎么可能流汗……
果然,讨好旁人是个眼力活,若讨不到点子上,外人看了是会想笑的。
木流火端手平视她,华美的裙踞逶迤拖地,铺在身后似朵七彩祥云。担忧的望着季青宛,木流火蹙眉心疼道:“听闻王爷派人暗杀姐姐,我特意劝了劝,没料得王爷压根听不进去,还训斥了流火几句。幸好姐姐没事,姐姐瞧着便像有福之人,定能福泽绵延,长命百岁。”
木流火说的煞有介事,再加上清纯稚嫩的娃娃脸,楚楚可怜的眼神,很难让人不相信她。若非季青宛知晓静王刺杀她的来龙去脉,没准真会以为是自己错怪了她。
扫了木流火两眼,季青宛犹豫着说破:“那个……其实刺杀我的刺客说了,是你撺掇静王派遣他们来杀我的……”兴许她不说破,木流火还能容她多活几日,但她憋在心里着实难受。她听不惯木流火故作无辜的话,亦不大愿意陪她演这场虚伪的戏,倒不如索性说破,她还能痛快痛快。
一队大雁从长空飞过,这次排的队形略有难度,是个复杂的天字。木流火无害的笑容僵在脸上,一瞬的尴尬过后,速度极快的眨眨眼,泫然欲泣道:“姐姐好生会开玩笑,当真是冤枉流火了,流火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莲步轻抬,木流火凑近她,挑唇笑道:“姐姐这条命,可要小心一些呀。”涂成樱色的唇附她的耳边,轻飘飘道:“躲得过第一次,能躲得过第二次第三次么?好运气可不是次次都有的,苏哥哥护不住你一生一世。”
季青宛了然颔首:“唔,会的,有木王妃在,我每日都会过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