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保温饭盒喂我喝粥,他说他现在在何姐的事务所,一切都挺好的。
“何姐跟那个渣男结婚了么?”
“没有。”梁希哲说,有些事能过去,有些不行。相爱是相爱。相守是相守:“不过我哥要结婚了。”
我背脊里窜出一股寒意:“和谁?”
“一个男的,下个月去美国注册。听说是他公司的员工。”
我说哦,霸道总裁壁咚职场小菜鸟啊?
“那男的来家里吃过一次饭,说实话我觉得我哥的品味真的是五迷三道的。”
我并不关心梁兆坤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鲜肉,我只是遗憾——连他都走了,那邵丘扬呢?
“没人见过他。”梁希哲说:“前年邵家老太太过世了,听说邵丘扬把家里的祖产全都买了,一部分留给他在国外定居的那个哥哥,另一部分全都投进了青樊湾。除了一些财经新闻上偶尔会报道品醇酒业的消息外,他没有跟任何朋友联系过。”
“我没问你他怎么样。”我说。
“可你脸上写着。”梁希哲真是律师当久了,对话越来越欠抽。
我闭了闭眼,说你能回避一下么?
“干什么?”
我尴尬得说,我想上洗手间。
我还直不起腰,只能在病房里用护理马桶。完全不会用,大热天的,弄得我一身汗。
梁希哲在门外喊,用帮忙么?
“不用!”我倔强地拒绝。
“七月,”他的声音有点哽咽:“你真的需要人照顾,真的。”
两个人过日子,过的是日子。有时候,爱没了就用别的依存。
“哦。”我提上裤子,红着脸趴回床上。
梁希哲隔着门喊我:“七月,嫁我吧。”
***
我一直很清楚地记得梁希哲正式求婚的那天,是我‘死后’第三年的七月。那天海风很咸,沙滩有点黏。
他像个中二的文青一样白了一地的心形蜡烛。我嫌丢人,转身就走了。
“七月!”他单膝下地,举着一克拉的钻戒。
他对我说,我们在别人的故事里走了那么久,都忘了回头去看看,我们的故事应该从哪里开端。
“如果那年意外发生后,我愿意多一点勇气把你拥在身边。就不会有石东,不会有邵丘扬,不会有后面所有的事!杜七月,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你本应该跟我在一起么?”
我告诉他,我不能答应。我不能生育,不能拖累一个邵丘扬,我也就不能拖累一个梁希哲。
“我不在乎!”梁希哲站起身紧紧抱住我的双臂:“七月,我和我的家人都不会在乎的!我只要你,只要跟你相扶到老共度一生,把我们本来该写下去的故事写完。”
就在这时,身后礼花彩旗一片片的,一下子就走出了七八个人。
他们是梁希哲的家人,有看起来不苟言笑的父亲和没心没肺乐观开朗的母亲,有他性别难辨的大姐,拉着有两吨重的姐夫和一对儿女。
还有牵着比邵丘扬还帅的男朋友的梁兆坤。
“七月啊,我们家希哲说了,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你看我们一大家子人从全世界各地赶过来跟你求婚,你就把他收下吧。”
梁妈妈说着就要往我手里塞红包,塞得我手里是满的,眼里也是满的。
梁希哲曾经告诉过我,你之所以不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最幸福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的家,以后就是你的家。他们都是你的家人,会给你最伟大的包容,最深刻的疼爱。七月,跟我走吧。”
婚礼那天,我几乎没有娘家人。婆婆跟我说,以后跟希哲好好过,孩子的事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