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头啃几嘴泥的。”瑞珑嫣也不顾温菊的心思，只大大咧咧地拿自个儿取笑。
温菊正编着话想化了这尴尬，迎面便看见两位丽装姑娘携了四五个丫鬟朝这儿走来。
打头的是汝国公府的三姑娘瑞玟嫣，其侧则是辅国公府的四姑娘李妩。
“四姑娘，三姑娘旁边的是辅国公府的‘嫡出’李四姑娘。”这辅国公府的李四姑娘是近来才与三姑娘走动的，未免四姑娘不认得起尴尬，温菊假意欠身，悄悄在瑞珑嫣耳际道了话，还刻意咬重了“嫡出”二字，再冲眼前二人屈了屈膝，唱道：“奴婢见过三姑娘，见过李四姑娘。”
辅国公府的嫡出四姑娘？瑞珑嫣心下极快地思索了一番。先帝后妃，当今的令贵皇太妃李氏，便是出自辅国公府。
只是令贵皇太妃是嫡长女，而辅国公是庶长子，兄妹感情可谓一般。
辅国公府向来子嗣稀薄，到这一代，更是没有一个男丁。独有的五个姑娘，嫡出长女早殇，嫡出次女是个药罐子，听闻一直在江南老宅静养，剩下的三个姑娘皆是庶出，故而早年姑娘下帖拜宴赏花上庙等交友事际，多半没人下帖子给李氏的姑娘。
再者，先辅国公夫人是诞下二女儿难产殁了的，此后辅国公府并无迎娶新夫人，没有嫡夫人领着出门，庶出的姑娘们更少有出门的时候了……而今，这庶出的李四姑娘摇身一变成了嫡出的李四姑娘，若不是在自个儿住在外庄期间，辅国公府有了新的国公夫人，而这李四姑娘又颇得新夫人喜欢养在名下，便是这李四姑娘的生母姨娘极有手段本事，能得国公爷青眼，一举抬为继室嫡夫人，她自个儿也成了嫡出的姑娘了。
至于前者，瑞珑嫣可不大相信，一个国公夫人岂能容得下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跟前有个须得日日恭恭敬敬唤着嫡亲的身强力健的庶出姐姐？抛开那养在江南的药罐子二姑娘不说，便是又给府里添了位姑娘，那也是府里唯一的嫡亲姑娘了！除非这新夫人实在软弱，教姨娘给拿捏了。若是后者……瑞珑嫣暗衬，自个儿倒也不必给了这李四姑娘全部脸面，只规矩上齐全了也就是了。
瑞玟嫣侧身受过温菊这一礼。
前年，满二十三岁的梅裳教老夫人挑了户老实佃家，去了奴籍，虽碍着帝丧没能风光大嫁，但也是办得热闹。
梅裳一走，温菊就成了寿安居一众丫鬟里一等一的人物。除了瑞嬷嬷，就数温菊能在老夫人跟前说得上话，是以瑞玟嫣见了她，大抵还会礼让三分。
再与瑞珑嫣见了礼，瑞玟嫣便笑开了：“早知妹妹今儿个要回来了，我可眼巴巴地盼着呢，倒是祖母有好些贴心话想与你说，我也不好打扰……啊，瞧我这性子，见了你倒忘了妩妹妹，”瑞玟嫣好似懊恼，忙牵起李妩，笑道，“这是辅国公府的李四妹妹，与我同岁，你唤她妩姐姐便是；妩妹妹，这是我四妹妹。”
“妩姐姐好。”瑞玟嫣摆明与这李四姑娘亲热，瑞珑嫣自顺了她意，给李妩见礼。
“妹妹好。”李妩倒不客气，两膝只随意屈了屈，好似与瑞珑嫣见礼，是极丢面子的事。汝国公府的事儿，谁不知一二？她早知道啦，这四姑娘是个遭人厌弃的，便是今日能回府，那也是托了宫里头韶妃娘娘的福。自己贵为辅国公嫡女，何须与这小小武官女儿客气？
瑞珑嫣登时气结，脸色更差了。
瑞玟嫣看在眼里，乐在心头，若不是碍着温菊在旁，可指不定会出来打圆场：“四妹妹刚回府，可得好好休养休养。我与你妩姐姐正要去寿安居给祖母请安，便不多留了，改日，咱们姐妹三人一同结伴赏花上庙，那才叫好。”
“三姐姐既要给祖母请安，妹妹便不叨扰了，三姐姐慢走。”瑞珑嫣也不应了瑞玟嫣结伴之约，只僵着脸，话间也不捎上李妩，扣了个万福便急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