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的话要稍等一下我。”老人略有歉意地扭过头:“这是住在巷子那头的一位先生,叫。。。。。。”老人毕竟是上了年纪,略略有些迟疑。
“重柏。”那人对来奶奶礼貌的笑笑,“阿姨您叫我小重就好了。”天真纯净,竟无一丝烟火气。
老人歉意又感慨地点点头:“小重特别乖,每次经过都会跟我打招呼。现在的男孩子啊,喜欢灯红酒绿的多,很少有人喜欢住在这种老旧安静的屋子里。”老人看了看露台上的竹架,继续说道:“跟你一样,也是偶然看见我绣的东西,就喜欢起来,过来看我,还给我设计了这个竹架,帮我搭起来。”
被称赞的人只是微笑地站在老人身后,一双狭长的眼愈发眯起来,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情。
木彦心里微微一冷。要么那晚她遇到的是另外一个人,重名、同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不耐烦,诡异,很少笑,眼前这个却是老人心中的乖孩子;然后这个假设下一秒就被推翻,鬼也知道这不可能,何况从两个在柏味的孩子的描述来看,本质上他确实不坏,甚至非常有爱心……但即便是表达这种善意的方式,也带了一种客观的冰冷意味。所以,关于这个男人,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多面近妖,敬而远之为妙。但木彦可以肯定的是,他并没有认出自己。那个晚上光线并不明亮,她的现在穿着打扮又跟那天截然两个风格,另外。。。。。。那晚一面,对方几乎并未正眼看过自己啊。
“没事阿姨,那我楼下等您。”木彦果断决策,对老人一笑,不再看那个男人,准备拔脚就撤。
“等一下,”老人叫住了木彦,目光里略带迟疑和歉意。“有件事情,这位先生,啊不,你看我,小重想跟你商量一下。”
木彦头上几根黑线,扭头望向那个男人。似乎那个夜晚的短暂相遇在他心里并未留下什么印象,此刻他看着她的目光并没有似曾相识的意思,只是带着维持礼貌下的疏离,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木彦眨眨眼睛:“啊?什么事?”
那人依然眼中无波,露出的礼貌笑容像是一个面具:“因为工作上的事,在阿姨这里订了一幅绣品,做一个艺术展的背景。可是事情突然提前,订做的那块那没绣完,阿姨说再没有其他类似的绣品了,除了小姐您刚拿到的那块。”那人缓步踏上露台,站在竹架前,略低下头看着木彦,微微一笑:“如果合适的话,不知可不可以暂借两天?”
距离忽然变进,木彦看着那双陌生而熟悉的眼眸,忽然无来由的感到压抑。
她只能胡乱的点点头,回身去取自己那一幅。
但是她满脑子都是一些无端记起的画面:
“如果合适的话,能不能暂借两天?”
记忆深处的那个少年从未开过如此大胆的玩笑,以至于坐在小饭馆里的他们几个听见都是一愣。那一天,门外是瓢泼大雨,她、明朗、晓鸥和元浅被截在放学的半路,他们硕大的书包里堆满的沉甸甸的习题和试卷,还有一周就要高考。那时她只感到累得恶心,几乎不去想,长久的离别就要来临,所以跟几个最好的朋友大着胆子喝了人生第一次酒。那天他们兴致那么高,大笑着做着游戏,已经和木彦手牵手的明朗在游戏里输给了元浅,开玩笑地让元浅说条件。
然后就是这句话。大家安静下来。少年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脸红或者低头。他甚至没有看明朗,只是静静地看着木彦的眼睛,明亮干净,像是最好的朋友最自然的请求。
最后是明朗略带为难地挠挠头,再揉了揉呆呆的木彦:“那好啊,不管去哪儿玩儿,可要带好她,她不认路的。”
一阵风吹过木彦手中那副刺绣,背面反过来,像是有人在播放着画面的屏幕上罩上帘子。她立刻将这段回忆生生掐断,调整好心情转过身来,递给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