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体面?纪策虽是个糙汉子,却也是个有身份的糙汉子,打小他家老东西便在他耳边时常念叨,让他别丢了老祖宗的脸面,因此这些年他折腾归折腾,心里还记着自个儿是姓纪的。这会儿听了这话,哪有不恼火的。
他紧攥着两只拳头,沉声问:“沈太师的女儿怎么了?”
好歹也是你父皇恩师的女儿不是?就算不看这点儿,她也是我纪策的人。总之他就听不得谁说自己人是非,况且还是当着面儿。
陪坐的几人见着势头不对,赶紧拉住了微醺的二皇子,这要真闹起来,指不定谁吃亏呢!就算二殿下背后有皇上替他撑腰,但挨上这位世子一顿拳头,那可不是件痛快事儿。今儿这酒陪得还真是郁闷,也不知二殿下怎么就跟这位世子较上了劲儿。
二皇子这会儿也不知是真醉还是搁那儿装的,瞅着纪策那黑得跟锅底儿似的脸,他还真叫嚣上了:“扯什么扯?我就不信他今儿真敢在我府里撒野。好心提点他几句,他还跟这儿耍起脾气来了不成?真以为自己捡着个宝似的。不怕难听点儿说句,早两年我父皇还惦记着那丫头呢!差点儿就将她指给了太子哥哥为妃。后来也不知皇奶奶跟那儿说了句什么话!这事儿才没成。捡了人家挑剩下的,还当个宝似的捂着。若不是看你是我堂兄,我能这么多事儿?”
纪策听着这话就不舒坦,几步过去拎起他衣襟便道:“是宝不是我说了算。你少给老子闲着没事儿操这份心。”
自打回了京,他还真没爆过粗,连口德都留了几分,要搁在边塞那会儿,人家的娘都有得他骂的。可这会儿他是实在忍不下去了,就算沈嘉是人家挑剩下的怎么着了?他就是稀罕,碍着这丫的什么事儿了?这情他偏就不领。再说这人说话,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心里一股无名火就升了起来。
二皇子见他说着便动起手来,一点不念祖宗情分的,面子上挂不住,还真跟那儿撒起泼来,一个劲儿地直嚷嚷:“打呀!你有胆就动手打呀!还真以为自个儿是个什么角色了不成?你父王是皇奶奶的亲儿子,我父皇就不是了?”
说起来,他家那位还是九五之尊呢!他就不信这丫的生了个豹子胆儿。
就纪策那性子哪经得住人这般激的,先前儿听着他那话就火了,不是搁这儿强压着吗?被他这一挑,这火大发了的爷哪还忍得住手?真挥起一拳便揍在了二皇子娇贵的脸上,留下一处血红的印儿。
见着这边儿动起手来,方才那帮粉头立马惊呼着四处逃散开了,连边儿都不敢沾,就怕这血溅着她们身上似的。
二皇子怎会是纪策的对手?那是一拳还击之力都没有。
好在纪策念着他是自家兄弟,姓着一个姓儿,没真下狠手,就那么随意赏了他两拳便丢开了手。
二皇子瘫坐在地上,捂着脸上红一块儿紫一块儿的痛处,便嚷了起来:“你等着,回头看我父皇怎么治你的罪。”
纪策瞅着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儿,呵呵两声笑,“不是你叫打的吗?难不成挨了拳头,自个儿说的话都不记得了?”
说完他也不理二皇子跟那儿泼妇似的吵了,拍拍手自己走了,身边儿没一人敢上前去拦。这会儿他才觉得今儿这酒喝舒坦了,还真当他不敢动手呢?他纪策又不是姓怂的!
可他这一走却没听见人家后头说的话。
方才被这二皇子瞄了一眼的人,这会儿才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一边儿掸着二殿下身上的灰,一边儿搁那儿劝:“这事儿都怨我,劳动了殿下不说,还让这小子撒了顿野。您就别跟他计较了,我琢磨着世子这会儿也是入了魔,指不定也多喝了两杯。回头等他酒醒了,自是会来赔不是的。”
二皇子听着这话,一下拂开这人的手,火着说道:“我就不该来搀和你家妹子这事儿。这回我可是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