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凶神恶煞,让人打了个冷战。
一旁的谢渊摆摆手让他前来,四周人散开,就看见烛尘被他抱在怀里。
极其熟稔的,小心的,像是抱着此生至上的珍宝。
虽然他知道,这个至宝可能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心曲
世上能医相思这种病的,只有相爱这一种药。
世上能救烛尘的,只有雨煌这一个人。
雨煌说了他的病情,先是万花武功硬生生震碎了经脉,这是肌肉经络之伤,后又被那剧毒双生之蛇咬伤,这又是血脉内里之伤。
这伤得养,这毒得拔,世上已知是无解,但自己愿意倾一生来解。
“为何。”有人问。
“他是我孪生哥哥。”雨煌答。
“可你身上些许罪孽……”
雨煌轻笑:“些许罪孽也比不上伤了他这桩罪过,我不过想救他,我不过想救他。”
“我不过想与他白头到老,可惜我头发先白,我想与他一起看日升月落,可惜我眼睛已经盲了。现下我不过想救他醒来,以后他还能抱着我,与我坐在蝴蝶泉边看月亮,与我喝酒,我在苍山洱海的山路上缓缓的走,就能听见他的声音从山林的那边传过来。
我们哪怕没有一分钱,哪怕没有一丝名望,哪怕没有一招武功,我只想和他同饮完那坛葡萄酒,在桃花树下相拥而眠。”
“你不是说他只是你的哥哥……”
“是。”雨煌道,“可他也是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尾声
尾声
纯阳宫的雪声在耳畔响,簌簌的落下,合着风卷过的声音。
雨煌闭着眼睛,他的头发上肩膀上都落了许多的白雪,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就好像别人看着他觉得他尖锐冷硬杀伐残忍,而只有他知道那雪有多冷。
盖在自己身上有多难过。
所有的一切已经过去了十年,他沉睡过去,也有了三年。
这三年自己孤身一人四处寻药,江湖中多半是冷眼看着,传着雨煌为活命求天下人饶过他,用救烛尘苏醒作为条件放自己一马的笑话。
有时他听说有些偏方药物对人筋脉好,便上门去求,那些人听说是雨煌来,取笑他让他在门口跪了一天。
欺负他看不见,在他衣服上写了两个字“小人”,道路上总听见笑声,却没人提醒,他回到旅店才发觉。
这些都是常有的事情。
不可能不觉得委屈,只是那个会抱着自己吻自己额头安慰的人躺在纯阳宫顶,闭着眼睛,安静的休息。
他想去见烛尘,但没有人会让他去见,他只能站在这条甬道上,静静的听从山顶吹下来的风。
那风里有一点烛尘的气味,有一点烛尘的声音。
他每次站在这里,就好像自己正靠在烛尘的怀抱里,低声说着些取笑他的话,然后懒懒的打个呵欠,支使他做些端茶倒水的事情,然后听他带着宠溺的笑骂。
每当自己累了,站在这个地方听完这阵风,便又有力气去做其他的事情,继续去寻下一味药,去找下一个人,去觅下一本医书。
他完全忘了世上有两种药分别叫优昙奇花和芙蓉碧玉露,能治好自己的眼睛。
眼睛算什么,比的上他一丝一毫么?
雨煌觉得自己早已习惯在黑暗中生活,他不必在夜间点蜡,不必寻找光亮,常常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蜷起来休息。但明明过了这么久,他却始终不习惯没有那个人的日子。以前与他分隔两地但总能机缘巧合的碰见,而如今咫尺却是天涯。
就像镜花水月,分明在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