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煌笑了一声:“你莫问了,我自有主张,总之你知道我是自愿前去就好,无人对我不利。”
雨煌谢绝了陈和尚的诸多提议,撑着把伞出了恶人谷。他在昆仑山边找了个车夫,一路向长安去。等他再把事情回想过一遍的时候,马车已经在冰原上奔跑,他听见外边的风声手指几乎欣喜的颤抖起来。
“等此事一了,我便与你回苍山洱海,观花饮酒,养马论剑,及至我亦斑白两鬓,岂不乐哉?”
及至我亦斑白两鬓,岂不乐哉?
他在马车内咬着自己的嘴唇,莫名的哭的像个孩子。
一想到那苍山洱海中的小屋,他并不在乎什么优昙奇花什么芙蓉碧玉露,眼睛瞎了,心下却快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正邪(完)
但是实际上,雨煌并不是个眼盲心也盲的人。
他知道此去一路风波四起,必定不是什么太平路程。还未出冰原,他就听见马蹄声由远向近,还有女子讲话的声音传来。
雨煌让车夫停了车,自己一人握着穹崖笔下马,他的衣服和长发在冷风中卷起,那女子停了马,讶异的叹了一声。
“没想到你果然如传说中满头银发,不过,倒是漂亮得很。”
雨煌轻笑:“我想你必定也是个很漂亮的女子,我劝你趁早离开,否则我不会留情。”
“一个瞎子也这样大的口气?”那女子笑:“我知道中原许多人拿你没有办法,但我学的五毒蛊术,恐怕你今日就要尝尝了。”
她话音一落,雨煌就听见一声刺耳的笛音。那笛声在冰原上宛如一丝鬼魅,妖娆万分的朝他袭来。他向后躲去,一招商阳指弹在对方身上,但这似乎并占不到多少便宜,因为他感到一对双生蛇正盘在脚边。
雨煌知道,那个女子正在下蛊,蛊一点点下在他的身上,起初察觉不到什么,但时间一长,便万劫不复。
那女子占尽了优势,就等着收尸,却没想到雨煌身上的巫蛊正一点点退去,几乎与没有一般!
她错愕的看着雨煌,急促的吹着竹笛,雨煌却还是百毒不侵。
“你是不是真的忘了,我在炼尸罐中待过一月,这点巫毒在我身上又算得了什么。”雨煌嗤笑一声:“况且我的武功,便是右手杀人左手医己,回去告诉你们那群领了赏金的人,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雨煌未置她于死地,只是击成重伤,是死是活,全靠造化。
那女子倚在马身边,将自己嘴角的血擦尽,对着要上马车的雨煌问道:“你可知道,那浩气盟的段烛尘揭了皇榜要来除你!你切莫太过嚣张!迟早有你吃苦的时候!”
雨煌听了这话手中的笔一转,回了头:“是么,我正要去中土找他呢。”
他的发丝卷在雪中,一身黑色的衣衫仿佛化不开的墨。
雨煌离开昆仑雪山进入龙门,逐渐往中原内行走,消息也渐渐传开。
毕竟天底下银发的瞎子,也就只他一个如此恶名昭彰了。
有的时候雨煌也觉得好笑,他走入客栈用餐,那店小二掌柜都战战兢兢,一旁的客人都找借口匆匆离去。他在宿下的地方付账,许多掌柜只求他走,并未算钱。
他倚在马车内歇息,听见桥边的说书先生似乎将他也编成了一个故事,说是天下第一的银发恶人,此时眼睛盲了,到处抓人挖眼,换自己的眼睛。
那故事编的如假乱真,说书人说的精彩纷呈,雨煌听了也只是笑,他一路杀到苍山洱海的时候,灭掉的鼠辈少说得有二十多,也难怪别人将他比作恶鬼。
不过苍山洱海地处南疆,见过的奇人异事人太多,对他这种银色长发的人也见怪不怪。他虽然迈入了此番地界,却不知为何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