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难受。
偏厅里,丫鬟正在为李咏秋按摩肩颈,李咏秋闭着眼睛,十分享受。算算日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也许是头胎的关系,她对这个孩子极为爱护,什么十全大补的东西都不错过,所以被滋养得十分臃肿。
听到公孙筠秀的脚步声,她抬了抬眼皮,露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容。这是白仙芝的事情发生之后,公孙筠秀在她脸上最常见到的一种表情。看上去很放松,甚至可以说是松懈,然后再加上一点事不关己的无谓。
“筠秀见过姨娘。”公孙筠秀行了礼,慢慢走到李咏秋身边。
“怎么突然来了?有什么事吗?”李咏秋客套地问着。
公孙筠秀提醒自己不要着急,慢声细语地寒暄道:“这几天天气不错,姨娘没有到外面走走?”
“我这大肚子,走不动啰。”李咏秋一边打趣着自己,一边不动声色地瞄着公孙筠秀。
迟疑了一会儿,公孙筠秀还是忍不住提起了李咏秋肯定不想再提的话题:“之前在白、白仙芝房里捡的那个香囊,姨娘可还留着?”
“怎么?”抬手挥退了为她按摩的丫鬟,李咏秋直起身子,语气微冷。
“筠秀想再看一看。”不敢与她直视,公孙筠秀低下头,呼吸因为紧张变得有些急促,“虽然看着很像,可是筠秀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我在睁着眼说瞎话?还是觉得你堂叔也是瞎子?”
李咏秋咄咄逼人,逼散了公孙筠秀心中残存的一点希望。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李姨娘和兰香是一伙的。她们大概以为天衣无缝,却不知最大的那个破绽早已被公孙筠秀洞悉。
这一刻,公孙筠秀更加痛恨自己的自私与软弱,就因为她不敢出来澄清,害得白仙芝如今流落街头,生死未卜。都是她的错,全都是她的错。
“你这个傻孩子,你才多大?吃过几粒米?过过几座桥?大人的事是你能掺和的?你以为这府里是谁从头到尾在护着你?是姨娘我!如果不是我,就凭你一个被人退了婚的小孤女,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李咏秋从未对公孙筠秀说过重话,可这头一回开口,就将公孙筠秀直接批得体无完肤。公孙筠秀始终不敢抬头,眼前一片模糊,却死撑着不敢闭眼,害怕眼帘一合,泪珠子就会掉下来。
也许知道公孙筠秀不是对手,李咏秋并没有从言语上将她赶尽杀绝的意思。调整了一下姿势,她又回到了之前不咸不淡的模样。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公孙筠秀是因为看到兰香,才有了先前一问。于是她说:“你过来是有其他事吧?”
润莲连忙回到:“小姐看天气不错,想去庙里拜拜菩萨。”
公孙筠秀第一次提出独自出府的要求,李咏秋听到很自然地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当然,这份惊讶并没有持续太久。
“怎么?守在家里当散财童子还不够,还想出去救济人吗?”
她言语中的讽刺让公孙筠秀再次愣住,直到她说了第二句,才明白过来。
“白仙芝早就不在医馆了,你去了也没用。”
李咏秋以为公孙筠秀是想出去探望白仙芝。她说公孙筠秀是散财童子,指的是她自己掏钱给洪诗诗看病的事。
“李姨娘,小姐只是想出门散散心,不是要去看白姨娘的。”润莲连忙为主子解释。
李咏秋一听,当即瞪了润莲一眼,“什么白姨娘?白仙芝是被我公孙家赶出去的,早就不是什么姨娘了!”
她的眼神太凌厉,吓得润莲双膝一软,立刻跪到地上:“奴婢错了,请姨娘责罚!”
李咏秋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向公孙筠秀。
久久不见有人说话,公孙筠秀抬头,正对上李咏秋眼中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