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沂南眉頭深鎖,進了驛館問明了祁承乾住的地方後急急忙忙的推門進去,裡頭一陣熱氣撲面而來,舒服極了。舒服的嘆息一聲,&ldo;外面天寒地凍,簡直是要人性命,我們要不在此地休息幾日等雪小了一些再趕路?&rdo;
祁承乾放下手中的書,揮揮手讓秋霜幾個伺候樓沂南脫去身上厚重的衣裳,再穿上烤過火的家居衣衫,再喝了一口暖融融的杏仁茶,樓沂南才算是覺得活了過來,外面實在是太冷了。
祁承乾等樓沂南換了衣衫之後才將聖旨拿了出來,&ldo;你的想法看來要落空了,有人並不想我們雪停之後再走。&rdo;
樓沂南展開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ldo;限我們一月之內趕至榕城,簡直荒唐。&rdo;樓沂南考慮得更多的是祁承乾的身體,已經七月有餘的身子那麼重了,這樣趕路肯定不行。
此去榕城少說也要一個半月,現在天氣寒冷,風大雪急,兩個月都不一定趕到。要一個月到榕城必須日夜兼程、快馬加鞭。
&ldo;這是皇命,皇命難違。&rdo;祁承乾冷冷的一笑,&ldo;就按照他說的,我們明日之後就加快行程,儘快趕到榕城。&rdo;
&ldo;但你的身體……&rdo;樓沂南不放心的說道。
祁承乾摸著肚子,&ldo;無妨,有榮意在身邊,我不會有事。&rdo;要辦大事,他現在的身體也不合適,最起碼要把孩子從肚子裡拿出來之後再商大舉。
☆、第五六章
落雪的時候並沒有化雪的時候冷,現在冷也就是冷在這個不斷刮著的風上,風卷著雪飄在空中不斷的打轉,蒙得人一頭一臉,脫了覆滿了雪的厚毛大氅,樓沂南站在馬車門口把身上的雪打了才脫了帽子打開車門彎腰走了進去。
這馬車是特意做的,大得很,三個成年男子並排睡著都很是寬敞。靠里側鋪著被子,被子下面是厚厚的氈子、氈子上面是一層獸皮毯子,獸皮毯子上頭也還有一層褥子並一條厚絨的床單子,祁承乾就半躺在裡頭。被子蓋得再厚實其實也不管用,就算是車壁上都包著一層氈子,手摸著車壁還是能夠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冷意,刺骨的冰涼。被子裡頭還弄了湯婆子,祁承乾手上還抱著個手捂子,他身上披著一件大氅靠坐在緙絲撒金繡大紅牡丹的大靠墊上,一手拿著書在看、一手無意識的在隆起的小腹上輕輕的畫著圈。
身子重了,祁承乾就更加受不住冷。以往從軍的時候什麼沒有遇到過,雨夜裡走過、泥地里爬過,那齊腰高的雪也見過,一腳踩下去整個人一下子就沒了也不是沒有。祁承乾並不嬌氣,相反他很能夠吃苦,要不然也不能夠小小年紀就在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和殺人如砍瓜切菜一般的軍營裡頭活著過來。
祁承乾並不願意像現在這般躺著,跟一個深宅婦人有什麼兩樣,但是樓沂南捨不得,他看著祁承乾裹著衣服坐在外面就下意識的打顫,比自己冷還要冷上一萬倍。
&ldo;外面的雪比昨天小多了,還有兩個時辰我們就能夠到石頭鎮那兒的驛館。&rdo;沿路都是寬敞的管道,一路平坦,因為是大齊國主要的幾條管道之一,所以官道上設置的驛站條件那也是極好的,只是他們並不是這條官道走到底,過了石頭鎮就要向北邊走。
一路向北,條件就越來越艱苦,到了後頭驛站說不定還不如一個茶寮子好。
石頭鎮驛站是他們離開管道的最後一個驛站,必須停靠一下補給一番,再繼續趕路。
&ldo;這雪都下了半個月了,照這麼下下去,受苦的百姓更多。來年開春一化雪,勢必成災。&rdo;祁承乾不無擔憂的說道。
&ldo;天災無法避免,只怕人禍更加使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