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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柯默默点头,吸了吸鼻子,举手跟他拜拜。谌默一下子蹙起眉头:“怎么了?不是在屋顶上睡了一夜……着凉了吧?”
夏柯摸摸鼻子:“没有啊,就是……”就是可能有点,有点鼻酸吧。
同男人道别后,夏柯的肩一下子垮了下来。他换了制服坐到工作的岗亭里,无精打采地,而且无聊得很。昨晚没给手机充电,今天就只能专心工作来分散注意力了——他不敢让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他就忍不住要想谌默,想他在哪里,在做什么,想他是不是也在想着他喜欢的那个人呢?
进出站的车渐渐少了。夏柯干巴巴地坐了会儿,丧气地一头倒在桌子上——啊啊啊干脆直接去表白要个结果算了,总这样大起大落,他感觉自己都要得心脏病了!
然而下一秒,旁边岗亭里的同事忽然啊地一声惊呼:“夏柯——”
“什……”
夏柯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惊恐地看到,一辆刚进站的满载的大货车失了控似的撞向自己这间岗亭——砰然一声巨响,沉重的车体重重撞上防护栏,上面没绑结实的货物兜头轰然砸了下来!
谌默去了前一天的教室,运气真好,在夏柯坐过的位子的桌肚里果然发现了一串钥匙。大圈圈套小圈圈,小圈圈上还挂着个毛茸茸的表情团子钥匙链,是一张大大的笑脸,上面还有粉红的小酒窝。真可爱,谌默心想,像主人一样可爱。
——都是这样软软的,带笑的,有酒窝的。
他驱车去收费站。
离收费站还有几百米远时,谌默就发现了异常——前面有好几辆警车停在路中间,那里站着几个正忙于维护秩序的警察,甚至还有一辆救护车,单调重复的警笛声和闪烁的三色灯光让人不由得心生紧张。前面长长地堵了一路,他只得把车靠边停下,走到前面,询问出了什么事。
“唉,真是的,这些跑运输的司机,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疲劳驾驶,严重超载,结果整个车撞到了别人收费站岗亭上去,车上拉的都是钢材,整个岗亭都毁了,里面的人……”一个显然打听清楚了情况的司机愤愤地说。
——一瞬间,谌默大脑一片空白!
根本没等对方说完话,他就极其失礼——并且失态——地大步跑了过去,穿过长长的车队,一把挥开临时拉起的警戒线,几个警察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怎么回事?退回去退回去,不要妨碍公务……”
谌默觉得自己像是犯病了。他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也根本不想去理解对方的行止;他没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也根本无暇解释,只是一遍遍试图拨开阻拦他的人,想要到前面去看一眼,就看一眼,就……
“等等!谌老师?”
不远处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整个人都机械地顿住了。
夏柯裹着条毯子从救护车里一跃而下,一只胳膊上还飞扬着没系好的纱布。他奔到谌默面前,看看态度明显不悦的警察,赶紧赔笑:“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是担心我……”
人之常情嘛,警察也理解,口头上训了两句也就走开了。夏柯一抬头,只见谌默脸上是罕见的一片茫然,不由得担忧地扶住他的手臂,看起来倒不知道究竟是谁受了伤:“谌老师,你……你还好吧?”
谌默过了好久才抬手揉揉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即低头要看夏柯手臂的伤势:“怎么样,疼不疼?”
夏柯不好意思地傻笑两声:“没事没事,幸好我躲开的及时,就是被碎玻璃什么的刮掉一块皮,小伤啦!不过刚才确实有点吓人,哎哎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诶诶诶???”
毫无预兆地,他忽然落入一个怀抱——男人双臂紧紧环抱着他,头垂下来贴在他颈后,像是要将他揉进骨血里那样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