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在一旁担忧道:“我只道三姑娘的智谋不错,只是太太身边的七姑娘,也不是个省油灯,原本还只是在姐妹群里耍点小心机手段,自从太太失势之后,我看着她收敛锋芒,却照样在姐妹群中如鱼得水,着实有些心惊,三姑娘不可不防她。”
阮云丝点头郑重道:“放心,我心里有数。这会儿来找嫂嫂,只是为了提前和你们打声招呼,让你们心里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我出手时吓到你们。”
顾氏紧张道:“妹妹打算怎么做?可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阮云丝淡淡道:“当日我回侯府,哥哥曾经说过,要趁着她做下这样天大错事的机会休了她,是我阻拦住了。我想着那个女人阴狠,真要逐出侯府,不知她能说出什么花样来?流言这东西,哪会看什么公平公正,即便大家都知道她被休的原因,可一旦有谣言传出来,怕是也有人津津乐道的。因此我便阻住了。”
柳姨娘跺脚道:“姑娘太过心慈手软了。唉!当日就该听你哥哥的才是,如今养虎为患……”不等说完,见顾氏一眼瞥来,她连忙吐了吐舌头,笑道:“姐姐必然又要说我不孝不知礼,只是这知礼孝顺也要分个对象,如今让我去服侍公爹,端屎端尿我没有怨言,要我对那老虔婆恭恭敬敬的,杀了我也办不到。”
顾氏对阮云丝道:“听听听听,这都是你把她逞的,从前可也没到这个地步。”话音落,却见阮云丝淡淡道:“这有什么?姨娘爱憎分明,恰恰证明了她是性情中人,不然哪有嫂嫂和她的姐妹和睦。”
柳姨娘喜笑颜开道:“正经姑娘这话才说到了点子上,我爱听。是了,咱们说回正事儿,姑娘刚刚说当日您阻住了爷休掉那老虔婆,到底给自己埋了个祸患,如今却又怎么办?”
阮云丝冷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犯我者,却也别怪我不容情。”说到这里,她目中厉色一闪,放下茶杯一字一字道:“我当日能留她,今日便能休了她。”
顾氏心中一颤,忙道:“此事会不会太狠毒了些?太太好说在府中二十多年了,若被休出去,她可怎么活?”
阮云丝垂下视线,冷冷道:“她都不管我的死活了,我还管她死活作甚?何况我也并不是说现在就要休她。我今日已经给了她警告,若她能够悬崖勒马,从此后修身养性,这侯府自然有她一席之地。若是仍要一意孤行,那又怎能怪我心狠?现给她退路,她不稀罕要我有什么办法?”
柳姨娘忙在一旁帮腔道:“姑娘这话没错,人要自己寻死路,天也救不得。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犯了错不知悔改,倒还这么步步紧逼的,哪里能让她遂愿如意?”
顾氏是没有什么主意的人,听见阮云丝和柳姨娘都这样说,她便没有话了,只是叹气道:“唉!但愿太太能罢手,不然少不得又是一场天大风波。更何况妹妹话说得狠,到那时却要怎么休她?若说还拿之前她的借据说事儿,就没道理了。事发之时侯府都没有动作,如今怎么倒秋后算账起来?这不知要给外人添多少料,传言成什么样子呢。”
阮云丝轻声道:“这个无妨,我自有主张。嫂子和姨娘知道这么件事就行。日后究竟会如何发展,咱们拭目以待吧。”说完站起身道:“我还要回去织锦,嫂子和姨娘怕是也要办事了。”
顾氏也站起身,却见阮云丝摆手道:“自家人客气什么?用得着门里门外的送?”话音落自出门而去,这里顾氏倚门望着她的背影,叹气道:“真真是多事之秋,偏爷又不在家,连个帮着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唉!究竟爷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柳姨娘在旁边笑道:“爷就回来了又能如何?三姑娘这样厉害的人,爷在她面前还能摆出哥哥架子不成?姐姐分明是想爷了,却故意拿三姑娘这事儿来掩饰……”不等说完,已被顾氏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