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海的三弟已经考上了空气动力学的博士研究生,如今出没在北京西郊,据说有七、八个北京姑娘憋着做驴人乡的媳妇呢。但他三弟一心想当火箭学家,没那个心思,急得北京姑娘们眼看就要集体跳楼了。
四弟学了个农机维修,混得也算不错。
他五弟也考上了县高中,作文曾在全省获过大奖。人们都说:老五和四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对了,老四海已经当上大爷了,二弟一连生了三个孩子。由于担心超生罚款,第三个孩子是跑到山洞里生出来的,由于条件艰苦,孩子生下来时长了身黑毛,三四岁后才逐渐褪去。
侄子们从小就听奶奶、老爹和叔叔们唠叨四海大爷的陈年旧事,他们知道家中一切来源都是大爷的恩赐,但谁都没见过大爷的音容笑貌。孩子们一直认为,大爷就是相册里那个中学生,看起来还不如五叔气派呢。孩子们一直弄不明白,大爷既然比五叔还要年轻,为什么他是大爷呢?他大爷的真是怪了!
是啊,老四海就如神龙一样,见钱不见人。
每隔几个月,他就会寄回一笔钱来。不仅能满足弟弟们上学的费用,老妈还省吃俭用地盖起了五间大北房,电视、冰箱、洗衣机,全齐了。去年老二开上了摩托车,特别惹火。有时他骑着摩托车去南款赶集,身后便挂满了眼睛,进了家门都甩不掉。
乡亲们都说:老四海保证是拣了台印钱的机器,插上电源就能印出票子来,别提多省心了。
大家认为老四海就是半个财神爷。没有人记得老四海当年贩卖人口的事,没人知道老四海如今在做什么,没人清楚如今老四海在何方流窜,很多人连老四海的岁数都记不出来了。更有甚者,不少亲戚认为老四海没准已经死了,汇钱的事不过是老妈编织的神话,寡妇总会萌生些怪异想法。
想什么的都有,说什么的都有,如果几个月中没有老四海汇款的消息,人们就会得出老四海钱尽人亡的结论。可消息一旦传播开来,老四海就像知晓大家的心思似的,钱又汇过来了。旧的谣言平息了,新一轮谣言又出现了,于是印钞机变成了点金棒。
有一首歌,写出了很多漂泊者的心声,其中也包括老四海。
“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看夕阳,落下去又回来,地不老,天不荒,岁月长又长。一路走,一路唱,一路弯弓射鸟,一路走在旷野上,无数鸟儿鸟儿在飞翔……”
这后两句是老四海编的,走四方干什么,射鸟呗。
这些年他的确是走了不少地方,也射过不少只鸟。老四海认为,自己射下来的全是雕,大多是黑雕。
这次他是从海南回来的,是逃回来的。老四海差一点儿把小命丢在那个热带海岛上,差一点成了猎物的猎物。
十来年了,老四海一直盘算着自己的岁数,一直计划着自己的死期,但岁数一天天延伸,死期却迢迢万里,总是看不到。既然还看不见死期,那就得干下去。所以这些年中老四海干成了很多事,成就了不少传奇。他的事虽然不能算做惊天动地,但也绝对是技惊四座的。
在广州,他曾经以中国科学院最年轻的院士身份出现在各种高级场所中,没几天便有位大老板希望与他交个朋友。
老四海告诉人家,自己正在研制一种全新的全球定位系统,估计这项技术是其他国家一千年内都无法超越的。美国人的全球定位系统,也就是GPS,他们的玩意儿与咱们开发的技术比起来,是既复杂又落伍,成本还高,简直就是小儿科的东西。大老板一听这话就急眼了,问他申请过专利没有。老四海说:“这是国家项目,当然了。”于是他拿出份专利申请号证书,大老板当下立刻拍出十万块钱,希望预定这项新技术。老四海真不含糊,半个月后,他亲自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