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人员点头道:“你怎么知道的?我们领导就是一蠢人,特蠢。”
老四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离开庙会,老四海越发地认识到知识是第一生产力,用知识武装自己比原子弹的效果都要明显。他给家里汇完钱,便一头扎进图书馆,半个月的时间便看了四十几本书,天文、地理、收藏、地方志,无所不看。
其实他知道警察不会放过自己,但没有一个警察相信,罪犯会躲在图书馆里如饥似渴地学习。一连半个月,平安无事,老四海觉得应该南下了,南边的钱好赚,自己在南边也没有熟人。
老四海买好了去广州的车票,回住所收拾东西。路过一座过街天桥时,看到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跪在桥面上,面前铺了一大张白纸。老四海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凑上去看了几眼。白纸上密密麻麻全是字,大意是我是个河北孩子,今年只有十三岁,我父亲得了白血病,在医院里等死呢。我家没钱,特地向北京的父老乡亲们求助,希望大家有钱的帮钱场,有人的帮人场等等。老四海紧锁眉头,脑子里浮现出老爹的形象,而且是养鸡场里招呼群鸡的老爹。
此时有几个北京爷们儿晃着膀子凑了上来,其中有一个道:“妈的,都成血凝了,这帮外地人还挺会赶时髦。”
另一个道:“你别看不起外地人,随便折腾折腾就是万元户,咱北京人是干生气,没办法。”
第三个道:“人家是天高皇帝远,咱们行吗?干看着吧。”
老四海狠狠瞪了这几个家伙一眼,然后掏出五块钱直接塞到孩子手里。孩子趴在地上要磕头,老四海一把将他拉起来,凶狠地说:“别磕头,对谁也别磕头,得有志气。”
人生之路(10)
孩子不明白他的意思,傻傻地望着他,而老四海已经趾高气扬地走了。
刚走出两步,老四海就听见身后有人道:“这小子好像就是老四海。”老四海出于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天哪!老景和另一男子正好站在几个北京爷们儿身后呢,那说话的就是老景身边的男子。
老四海就觉得一股凉气顺着后脑勺就冲下去了,顿时连脚后跟都冻僵了。这一刻,花儿的名言响雷般在耳边回响着:一切都是命运,一切都是烟云,一切都是没有结局的开始……
老景向老四海这边使劲看了看,然后摇头道:“不是,他不是老四海。”
“跟照片上差不多。”男子有点儿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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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景若无其事地说:“我们是一个村的,我还能不认识他?估计这小子已经不在北京了。”
听到这儿,老四海的脚终于离开地面,他一步三摇地往桥下走,随时提防着脖领子被人家抓住。他想好了,一旦被抓住就举手投降,好汉不吃眼前亏。
下桥后,老四海偷偷向桥上看了一眼。看样子,老景把那个男子说服了,二人从天桥的另一侧下去了。
当天晚上,老四海心惊胆战地坐上了南下的火车。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当时老景为什么不把自己抓起来呢?
老景在北京找了半个月,不见老四海的下落。后来县里领导不耐烦了,便派了个侦察员来帮忙。侦察员没几天就绝望了,二人只得商量如何向上头交差。再之后便发生了天桥巧遇的一幕,老景错过了逮捕老四海的机会,人间便从此多了一个祸害。
一路射雕(1)
老四海的三弟已经考上了空气动力学的博士研究生,如今出没在北京西郊,据说有七、八个北京姑娘憋着做驴人乡的媳妇呢。但他三弟一心想当火箭学家,没那个心思,急得北京姑娘们眼看就要集体跳楼了。
十几年过去了,老四海已经成了驴人乡的传奇。隐隐约约的,他几乎快与老祖宗嫪毐平起平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