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驿使音尘绝,琐窗寒、轻栊慢捻,泪珠盈睫。
推手含情还却手,一抹梁州哀彻。
千古事、云飞烟灭。
贺老定场无消息,想沉香亭北繁华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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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到此,为呜咽。
-------赋琵琶
宝蟾红鲤嬉,更暮白涟漪乖俊,黯泄风情。
独坐画栏英姿惋,胜世靡惆何染。
峰眉敛、犹握狰延。
踏碎鬼圃恨还绵,看残枝,不过轻空浅,今夕断,更长攀。
无处堪叹落长衫,此身卑、未敢染指,却铭永眷。
梦里依稀人幽厌,不忍玉魂微怨。
解衾寒、知是夜晚。
仍当心骨合君偏,宁自折腰成全逍遥。
云飞扬,子午天。
午扬衫头回见他,是在孝尉帝二十三年的中秋花宴上。
那时,午扬衫是平安王爷千云汀的清客——平安王爷的清客,当得都不简单,平安王爷好男色。
午扬衫很清楚自己的境况,平安王爷风流成性,虽不薄幸,也不长情。
他一非倾国倾城,二非风月池中尤物,三非才智超群独领风骚,不过靠着床地间讨好、谄媚博得龙子一时之欢,这样的机会,不狠捞一番日后只怕再没如此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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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靠着这层关系,处心积虑来参加中秋花宴的午扬衫没有料到——此行,竟陡转了一生。
或许不遇着,此生也好不到哪里,可遇着了,好不好,他却再无法评说。
孝尉帝的五王子,皇上最疼的小儿子,也是后宫最有威信的怡芳妃的亲生子——唯铭王爷,千云淇。
午扬衫一见那人,眼睛便再挪不开。他惯于风月场中厮混,哪里信什么情定三生,但看见千云淇,他便知道,这个人,必是他此生的劫。
想着费些周转,好与那人相识,哪知,那人竟是块冰岩,半分也靠近不得。
午扬衫心中有些恨,可依旧不休。
一晚上,他小心周旋在权臣贵胄当中,心思却没一刻离开过千云淇。
只等千云淇趁乱溜走,午扬衫也再耐不住,跟着就出了宴场。
行到一处幽暗假山,午扬衫竟跟丢了。
焦急之时,那夺了他心神的男子突然跳出来,卡住他喉咙便抵在假山上。
当时的姿势暧昧非常,午扬衫一面叫不好,却一面动起色心。
千云淇却没什么反应,只冷森森问:“你是什么人、跟着我干什么?”
午扬衫听他说话便不再怕,只是不想太快结束这番接触,于是故意装得不胜此况,吭吭咽咽、挤出些泪湿。
想必午扬衫那时也算楚楚可怜,不然千云淇的手不会收力几分。
午扬衫倒借机自荐:“我是平安王爷的手下,今日陪我家王爷来参加花宴——不想与唯铭王爷有缘……嗯……”话到此处,喉咙上的劲掌又重一份。
午扬衫看出千云淇的不齿,可更像刺激他,于是强道:“在下仰慕王爷人品风采,所以……嗯……所以想……认识……”午扬衫再说不下去。
千云淇眼中有些恼火,停一刻,狠狠将午扬衫摔在一旁,头也不回,走了。
午扬衫心里一滞,而后笑得鬼魅;他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小就是,他不要的,怎么被人糟蹋、霸占都无所谓,但若是他要的,拼了命,也非得到手。
午扬衫和千云淇的争缠就此起鼓开场。
午扬衫几近偏执地搜罗起千云淇的消息;当然,神有神道,妖有妖途,午扬衫不靠明的靠暗的,为此他不过多和几个酒色徒风流几回,何况他也不亏,回回都是肆意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