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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雨擦擦泪,默然过来,哀喃又道:“墨儿从小就跟我哥亲,惜卿一去——更是只缠我哥,若不是我哥他……”想起逝者,倾雨仍哽咽不住:“或者一辈子也不告诉你墨儿了!”
我怵然望向她,忽而一刻,心里竟愤懑非常,想要发作又没有借口,半天、只好作罢。
再去看墨儿,一种奇怪的情愫已涌了上来——骨肉之亲,这便是骨肉之亲么?我缓缓过去,靠着墨儿坐下;他诧了片刻,忍不住向里挪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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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儿……”我念道,伸手抚上他额头。
墨儿呆看着我,突然甩开我的手,几下爬到最深处。
我若遭一击,但总归收住情绪,不由问道:“倾雨,你哥分明知道墨儿是我的孩子,他不是恨我?为什么待墨儿……”
“那还有为什么?难不成把他丢出去?你已经是个苦命的了,又造这孽干什么!”
“那他为什么还待墨儿那么好?便不忍作践,也实在没道理宠爱。”我不知想证明什么,固执问道。
倾雨若有所悟,顿了半天,才道:“销魂啊……”
我扭头,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爹爹当得太差?”
“差不差还说不上,只是这牵扯家世、亲系的事,哪能计较多少清楚明白呢?墨儿虽不是我哥亲生,可既然默认了,该做的便不能搪塞,虽然担份责任担份苦,可人不就是被这些束着,才能踏踏实实在这世上!”
踏踏实实——是么,我眼光流转,心里仿佛到了开花结果,饱满的收成终于落定,沉甸甸的,却压得舒服、惬意。
突然,哑仆敲门进来,引着我向门外望去——竟是陈松。
我犹豫着,终于无计可施,便道:“陈松,你进来!”
陈松依命,行过礼,见到倾雨和深帐中的墨儿,略有分神。
“你不是跟王爷去广陵办差,怎么自己回来了?”我问。
陈松忙收回注意,道:“是王爷叫我来接七少爷,说是七少爷娘亲想念七少爷了,趁着王爷也在广陵,想一起过去聚聚。”
我心里一沉,面子上却平静——这个千云戈!背着我竟去见娘,这两人,不知又商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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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芥蒂,我随口搪塞:“这事说的这么急,我也没个准备,而今铺子里正忙,你叫我如何走得开?你回去告诉王爷,就说我一时去不了,他自己尽兴便可——另外,替我给我娘还有休先生问好。”说完,起身,我又转向倾雨。
“倾雨,你和墨儿先住下,有什么就跟哑仆说,我出去给你们备些用度,去去就回。”瞥陈松一眼,我也懒得避讳,于是又朝墨儿走去。
我站得挺拔,巍然道:“你头个爹爹已经没了,难受也没用,他活着也不想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以后我就是你亲爹爹,你不听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听话。
待会儿我回来,你若还不吃不喝,晚上我就让鬼婆子来治你——他不但治了你,还要到地府里打杀你先个爹爹,你就看着他被你带累吧!”
墨儿总归是个孩子,听我此言,脸色不免有些难看,小脸抖着,就要落下泪来。
倾雨忙过来,锤我一下、恨道:“平白无故你吓他干吗?”
“哼,我可是说真的。”我边说边去看墨儿,果然,他双手死死攥着,眼看就要梨花带雨——梨花带雨?不过也是,这孩子,只怕长大了……
唉,又是惹人伤心的东西。
倾雨嗔怨着,已去安抚墨儿。
我正要离开,看见陈松还在,便道:“陈松,你陪送我一会儿!”
陈松应了、与我一同出去。
我与陈松无言,半天,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