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了。
新的一天,他開始命人挨家挨戶的尋找。
因為青雲衛時常抄家拿人,所以被查詢的人家,也無人敢質疑。
然而,接連找了許多人家,毫無所獲。
齊應弘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了。
謝澤等人同樣也在尋找,從馬車入手,逐步縮小範圍。
—— ——
韓濯纓始終動彈不得,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更覺得疲憊無力,累得厲害。
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就這麼廢了,會這樣在床上躺著過一生。
「青雲衛在外面挨家挨戶的找人,不會是找你吧?」
面對澹臺愈的詢問,韓濯纓忽然有了一些精神,小聲道:「應該不是吧?」
她心想,會不會是親哥得知了她不見的消息,所以特意來找她?
這也不是沒可能啊。
雖然她大多數時候都在昏迷中,可也能勉強推算出來,她被困已經有幾天了。
她的家人肯定擔心得到處找她。
澹臺愈冷哼一聲:「別說不是了,你以為就算是,他們就能認出你嗎?」
韓濯纓皺眉:「你要做什麼?」
「你說呢?」
韓濯纓心想,別是堵了嘴,讓她沒法說話吧?反正她現在動彈不得,又被換了一張臉,親哥站在面前,也未必認得出她。屆時她若再無法自證,那就更不可能認出了。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
澹臺愈不慌不忙靠近床邊,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將一個麻核塞入她口中,慢悠悠道:「你可以繼續感受一下絕望的滋味了。」
外面敲門聲仍在響著,且一聲大過一聲。
「來了。」澹臺愈應了一聲,快步去開門。
韓濯纓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口中又被塞了麻核,無法說話,只能發出極輕的「嗚嗚」的聲響。
她試圖吐出麻核,可惜這東西只能藉助外力才能拿出。她的努力只是徒勞。
她聽到外面青雲衛的詢問以及澹臺愈的應答聲。嘈雜聲中,她竟還聽到了親哥齊應弘的聲音!
韓濯纓心內一陣激動,隨即又陷入濃濃的焦急。
從聲音可以判斷出來,青雲衛們在認真搜查。
「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人推開。
澹臺愈陪著笑,似是有些許不好意思:「小人家裡窮,只能娶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媳婦。各位官爺別笑話。女人嘛,能生孩子就行,別的也不重要。」
齊應弘雙眉緊鎖,四下張望,確定除了床上躺著的那個不會說話的婦人外,再無其他人。
至於床上的婦人,齊應弘瞥了一眼,見其仰面躺著,丑倒不算丑,只是容貌普通。她口中發出不成腔調的聲響,一雙眼睛淚汪汪的。
齊應弘眉心微蹙,別開了視線,揮手道:「去別處找找。」
韓濯纓從他進來的那一瞬,就暗自祈禱他能識破偽裝,認出自己。
可惜始終沒能認出她來。
巨大的絕望籠罩著她,她的視線一片模糊,眼淚大滴大滴地掉。
過了良久,澹臺愈才又重新走了進來:「怎麼樣?絕望嗎?好不容易來了個人,你卻連求救都不能。」
他似是忽然想起來一樣,一拍腦袋:「啊,我忘了。你嘴裡塞著東西,沒法回答我的問題。」
澹臺愈伸手自她口中取出麻核。
「哥……」韓濯纓心裡針扎一般疼,她知道這個時候,親哥已走遠,根本不可能聽到她的聲音。
可她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方才齊應弘在時,她心頭還存著一絲僥倖,萬一他生疑,他認出她來,順勢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