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嚇了一跳,阿爹,阿爹同謝大哥都在呢!
他下意識地就要將手抽回,可他哪裡捨得拂了這人面子,只好滿臉通紅地由謝瑾白握著。
也不知,也不知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又在外頭站了多久……
謝為朝眉骨跳了跳。
餘光瞥一眼唐時茂的臉色,比他鐵青多了,心裡頭頓時舒坦多了。
謝為朝自被派去牧州,擔任牧州都指揮使以來,已有十來年未曾歸家。
十年,昔日只到他下巴處的少年,如今眉眼間青澀盡褪,瞧著身量都同他一般高了。
芝蘭玉樹,無可挑剔。
謝為朝是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家小五就是頂好的。
想到這般好的小五,這唐時茂卻是推三阻四,不肯答應這門親事,謝為朝臉色便再次沉了下來,「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便一次性問個清楚。小五,你同唐小公子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唐知府告訴我唐小公子已有婚配?」
「那樁婚事,不是,不是我想要的,是阿爹硬塞給我的!我同阿爹表明過心跡的,此生,我非,非小玉哥哥不娶!而且,而且小玉哥哥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會,我會對他負責到底的!」
唐小棠反握住謝瑾白的手,一副小丈夫捍衛自己嬌妻的模樣。
娶?謝為朝看向唐小棠同自家麼弟的眼神頓時古怪了起來。
謝為朝當然不認為自家麼弟是能甘於人下的人,見麼弟絲毫沒有反駁,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很是有一種想要扯著弟弟,在列祖列宗牌位前下跪的衝動。
謝家列祖列宗在天有靈,定然早就拿鞋底抽過去了。
為了娶媳婦,是臉都不要了!
唐時茂忍了又忍,當著謝為朝的面,到底是沒忍住,大聲斥責道,「放肆!棠兒,當著謝都使的面,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還不跟謝都使道歉!」
「我沒有胡說!阿爹,那梁小姐同她的丫鬟昨夜便已離府而去,我同她也沒拜堂,更是未曾圓過房,那門親事自是也算不得數了。阿爹,我只想同小玉哥哥成親。求阿爹成全。」
唐小棠索性主動將什麼都給招了,他在唐時茂面前跪了下來。
「什,什麼?」
唐時茂一聽說興遠侯府家的嫡女昨夜竟然已經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離府而去,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是氣血攻心,氣得說不出話來。
謝為朝此時冷笑道,「我聽出來了。敢情令公子同我家小五情定在前,唐大人瞧不上我們小五,更沒瞧上我們謝家,故而又給小公子安排了這一門婚事?」
這是膈應誰呢?
「謝都使誤,誤會了。事情並非謝都使想得這般。實是……」
謝為朝沒這耐性去聽唐時茂像老太太裹腳布那般又長又臭的前因後果,他直接截斷了對對方的話,「這麼說,唐大人並沒有瞧不上小五?對小五也沒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
「自,自然。謝四公子儀表堂堂,器宇不凡。」
「原來都是誤會一場。」
謝為朝瞭然地點了點頭。
唐時茂忙不迭附和,「是,是,誤會一場,誤會一場。」
「既是誤會一場,如今誤會已然說開就好。」
「是,是。」
謝為朝氣場太過強大,唐時茂沒忍住,抬手去擦額頭的汗。
「小五,你可都聽見了?唐大人對你甚為滿意,還不前來拜過尊嶽?」
唐時茂擦汗的動作一頓。
他眼露茫然。
他,他究竟何曾說過,對,對謝懷瑜甚為滿意來的?
男兒膝下有黃金,謝瑾白卻是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懷瑜多謝岳父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