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瑾白喉結滾動。
「別招我。」
聲音暗啞。
唐小棠倏地,從水中站起身。
他伸手圈住謝瑾白的脖頸,迫使謝瑾白整個人都不得不往前近了一步。
唐小棠將身子貼近他,吻上謝瑾白的下巴,烏眸狡黠,「如果,我偏要招惹呢?」
謝瑾白拿下唐小棠勾住他脖頸的手,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將人重新按回水裡,「莫要著涼。」
方才綺麗的氣氛隨著四濺的水花,瞬間消散無蹤。
便是唐小棠唇邊的笑意都隱去了。
他抿起唇,「小玉哥哥的衣服都濕了呢?不脫麼?」
「嗯,我現在就去換身衣服。」
「在這裡換。」
唐小棠補充道,「當著我的面換。」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強勢。
謝瑾白腳步一頓。
不得了,小公子長一歲了,脾氣都漸長了。
「謝瑾白!」
唐小棠沒喚過謝瑾白的名。
一次都沒有。
以往再生氣,至多也是氣急敗壞喚一聲謝懷瑜。
可見,這次是真的氣著了。
「謝瑾白,是不是在你眼裡,我就只是一個孩子,不值得你……」
唐小棠話尚未說話,謝瑾白已經解開自己的腰帶,動手褪去身上的衣衫。
謝瑾白脫衣的動作很利落。
什麼難為情,不好意思,在他這裡統統不存在的。
唐小棠眼睛一眨不眨。
他盯著謝瑾白的身子,從上到下。
乾乾淨淨,一道傷痕也沒有。
「轉過身去。」謝瑾白身子微頓。
到底還是依言轉過身去。
在他的後背,從腰際到肩膀處,有一道長長的血紅的刀痕。
傷口應是已經抹了金瘡藥,能夠看見金色的藥粉。
傷口不算太深。
因此,馮仵作也只是給謝瑾白抹了點金瘡藥,給紗布都沒纏。
瞧在唐小棠的眼裡就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了。
這麼長的一道傷痕呢。
這要是刀鋒在沒入幾寸……
唐小棠沒敢再往下深想。
謝瑾白這傷,是昨晚援軍未來之前,被一個土匪給偷襲的。
他武藝再超群,總有體力透支的時候。
大刀砍過來時,他已有所察覺,可這具身體到底不是日後那具身經百戰的身體,反應遲了一步。
戰場上便是如此。
反應只是遲了一些,便足以喪命。
這下,唐小棠哪裡還有什麼沐浴的心思。
唐小棠從浴桶裡起身,「我去取生肌藥膏來。」
因著從來都是謝瑾白給上的藥,因此那續筋生肌藥膏一直都放在謝瑾白的床頭。
謝瑾白將人按住,「別去了。」
唐小棠哪裡肯,執意地要從木桶裡出來。
總是這麼進進出出的,謝瑾白擔心他便是沒發燒,也要被折騰出發燒來,便又將人按回了水桶裡,「房間裡有人。」
唐小棠愣住了。
他抬起頭,滿臉的不高興,「他還沒走?」
唐小棠其實多少也猜到了,皇帝應該還沒走。
千里迢迢地從潁陽來這匪患橫生的扶風縣,不可能只是為了見這麼一面,說幾句話,就會回去。
但是,睡在小玉哥哥房裡什麼的,會不會太過分了?
他不是皇帝麼,不是九五之尊麼?
皇帝睡的床,用的東西,不是應該都是特供的麼?
睡在一個小小縣令